梁燕无声的笑起来,夸张的表情显得有些神经错乱的怪异,她本是个容貌清丽的美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陵墓这种地方呆得太久,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梁少顼想起方才第一眼照面的时候,她的嘴角似乎还有血。
梁少顼很像问她,为什么嘴角会有血,但看她此时又笑得很诡异,这个疑问就被另外一个疑问给覆盖了。另外一个问题是,她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梁少顼有点怀疑了,他发现谁也不能相信,甚至自己也不能全信,有时候自己的感觉也不一定能代表真实。
在一切扑朔迷离的表象面前,唯有得到最后的结果才是最有用的说服力。
而梁少顼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了,他直截了当的对梁燕说,“既然你说可以,那你就前面带路。”
梁燕却原地站着不动,逐渐收敛了笑容,露出了一张肃清的面孔,不神经笑的梁燕,也是一个气质独特的女子,拥有着皇室的高傲。
她说:“我在此守陵多年,自然知道该如何进入陵寝,但我没有进去过,因为我知道,这扇门有进无出,我没必要犯这个险,何况,这可是我皇爷爷的陵墓。”
梁少顼郑重的点头,因为他也不想来到这个地方,打扰祖辈的长眠,这应该是最不孝的行为,但是他却必须这么做,因为如果他不做,别人也会做,这本是属于他的东西,与其让别人拿去为非作恶,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情理和趋势的选择,通常都是两难的,梁少顼真的用剑鞘点着梁燕的肩膀,“我理解的,你是公主,确实没必要,但是今天,你很有必要打开,并且带我们进去,因为如果你不这么做,我就会杀你,你是为了活命才带路的,这样可以理解吗?”
梁燕哆嗦了一下,“可以理解。”
眼神却是十分不理解的看着梁少顼,似乎有很多疑问,不明白他前一刻还当她是朋友,后一刻,却用死来威胁她。
梁少顼说:“那么请你在前面带路!”
梁燕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低沉而压抑的说:“我可以带路,但是不能保证你一定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也不能保证你们能否全身而退,就算能全身而退,得到的结果也许不尽人意,一切全凭命运安排,如果确定要去,那就跟我来吧。”
“我确定!”梁少顼不假思索的说。
璇玑,楠樽和郁清音,还有圆觉不知道什么似乎已经汇聚到了梁少顼身后,四人异口同声的说:“我们确定,烦请柔懿公主带路。”
梁燕撇了撇嘴,似乎对柔懿公主这个称呼很不满,每听到一次就不满一次,她傲慢的转身,沿着有壁画的环形通道走,梁少顼等人紧跟其后。
通道里十分幽暗,仅有的长明油灯,只有豆点大小,发出的微弱光线,仅仅能照亮长明灯范围的小块区域,仅相当于陵墓的通道里,一点漆黑中的异色而已。
梁少顼擦亮了火折子,楠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火把,上面居然还有脂水,梁少顼顺利的点燃了火把,通道是“回”形的,每一个拐弯都转向同一个方向,地面用平坦的青石板铺就,几处石块上凸起一个精美的浮雕,上面的图案每一处都不同,看着很是精致,让人有一种想要伸手去触摸的感觉。
但是梁少顼却远远的避开,并且嘱咐通行的人也绕着走。这是通往墓室的通道,这里可能暗藏着什么机关,看着精美的浮雕地砖,难保不是什么机关的触发开关,还是收起好奇心,不要轻易靠近。
上面是拱形的穹顶,每隔一个拐弯都垂下来一盏吊灯,熄灭的,里面不知道有没有燃料,楠樽在经过的时候,试着点燃吊灯,竟然真的能亮,微弱的火光燃烧着灯地残余的灯油,等他们走过去之后,很快就油尽灯枯的熄灭了。
他们一路走,一路点灯过去,吊灯亮了又熄灭,通道在他们走过之后很快又恢复漆黑,一团光影随着他们行动的脚步一路往前。
走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梁少顼才发现,通道原来并不完全是回形的,而应该是螺旋向下的,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一直向同一个方向拐弯,却发现壁画讲述的是一个男人的生平事迹,是一个一直发展的故事,并没有重复。
而发现螺旋向下是因为郁清音的笔掉在了地上,当他弯腰去捡的时候,发现那支笔一直往前滚。原来整个通道,地面和壁画都是往同一方向倾斜,所以他们现在应该在蛮深的地下。
发现这一点,所有人除了带路的梁燕,全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梁少顼看着追笔回来的郁清音,尴尬而有惊恐的表情,他气息柔弱的笑了笑,“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记录这里的所见所闻,这壁画挺好看的,我就简单的记下了一些……”
往下的话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一直以为通道是“回”形的,一直以为只要不想走了,回头就是进来时的那扇石门。没想到看起来平缓的地面,坡度原来还不小。
众人把目光投向最前面带路的宫装女子,身为守陵人的公主,梁燕。
梁燕立在最前面,穹顶吊灯的光线只照亮她模糊的身形,众人只看的到她裙底一双皂色的绣花鞋,她的面孔沉浸在黑暗里,阴郁得仿佛一个鬼魅,
“你们如果现在后悔了,就立刻回头,出口就在你们身后,往前只会更危险。”梁燕的声音在螺旋的通道里,产生了余音绕梁绵延不绝的效果。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