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疏影轻笑,“恕难从命!”
夏珩翼怒:“你!”
花疏影问:“敢问皇上,三十杖责,可是打完了?”
夏珩翼不吭声,一脸风雨欲来。
花疏影也不等夏珩翼开金口,自己一个人吃力地从凳子上爬下来,看似乖巧地跪在了夏珩翼跟前。“皇上,棒打鸳鸯,您也已经打过了。但是鸳鸯不想散,您总不能打死他们吧?只要草民还有一口气在,这辈子,便只会嫁给夜王,绝不二嫁!求皇上收回成命!”
夏珩翼被花疏影的举动惊了一下,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他低着头,黑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人,良久,这才重重地冷哼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跪,那便在这里跪着吧!”
他转而吩咐身边的人,“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给他送药治伤!他若是跪死在朕的御书房门口,靠山王那里,自有朕亲自解释!”
“是。”
夏珩翼说完,便怒气冲天地甩袖离去。
花疏影微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凌乱地半遮住眉眼,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真实情绪。
这一跪,就是大半天时间过去。
起初的时候,头顶还烈日炎炎,晒得人头晕眼花昏昏欲睡。可午时一过,竟然又开始下起雨来。此时已是深秋,一场秋雨一场寒,豆大的雨点砸到身上,冻得人忍不住的瑟瑟发抖,何况花疏影身后还全都是伤。
红衣如血,被大雨淋透,血水混着雨水在花疏影的周围形成一大片血色。
花疏影对此视而不见,她虽有内力护体,可也耐不住这么长时间的不吃不喝受着伤还淋着雨,这会儿脸色早已经苍白如纸。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若非意志力坚定,怕是早就已经昏死过去。
她也说不上来为何要为了夏扶风做到这个地步,大概是看他孤独了二十年,被亲人舍弃,被世人唾弃,实在是不忍心自己成为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况,夏珩翼打的还是解除婚约以后,将她另赐夏乘风的主意。
花疏影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这种明明是自己的命运却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实在不好。
正胡思乱想间,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黑色靴子。
与此同时,头顶亦多出一柄竹伞来。
落在身上的雨明显少了,寒意也被稍稍驱散,花疏影长睫微颤,并不抬头。
夏乘风撑着伞,自花疏影面前缓缓蹲下来,他满眼深情且怜惜地看着她,出口的声音更是温柔得可以。“影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夏扶风,这般折磨自己,值得吗?”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本王吗?”
花疏影猛地抬起头来,凤眸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寒意,她开口,语气甚至是咄咄逼人。“夏乘风!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虽然是疑问,可语气却是肯定的。
夏乘风面露痛色,“影儿,在你心里,本王就是这么无耻的人吗?”
花疏影冷笑,“难道不是吗?从京都到逍遥城,千里追杀,不是靖王殿下才干得出来的吗?手足相残,对亲兄弟下杀手,不也是靖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