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做。”我急忙辩解说。
“孩子都说了,海清。”爸爸郑重的说。
“这是我亲眼看见的,他摸千惠的脸。”彭叔叔急呼呼的喊道。
“你胡说,少华不是那种人。要是他真干了那事,也是有原因的。我自家的孩子还不了解。”爸爸坚决的说。
“那好,少华。你说你干过没有?”彭叔叔质问我道。
“有。”我理直气壮的说。
“这孩子,他自己都承认了。”彭叔叔看着难为情的爸爸道。
“都是孩子,能有什么,以后不做就是。”爸爸为我辩解道。
彭叔叔向我使了眼色,就不提这事和爸爸聊日本人的事了。
十多天后,第二场大雪如期而至,新年的味道就越来越浓了。妈妈和爸爸要打扫屋子,腌制猪肉,晾晒白鲢,炒好拜年用的瓜子和花生,炸好一箩筐的绿豆丸子,油条,糍粑,红薯糖糕,并装好走亲戚用的红糖。每次妈妈点燃了红蜡烛,我都心情特别高兴。
因为我可以偷偷的抓着吃,她也从来不说我。我看见妈妈用铁尺子比着袋口,放在红蜡烛边,只是来回的走动几下就严实的封住了口。
“啪啪啪……”鞭炮声时时的响起,再过几个时辰就过大年,吃年夜饭。喜庆的节日在这片白雪皑皑的土地上升起,炊烟袅袅,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
“千惠,近生,新年好。”
“新年好,少华。”
“要是天天过年,那该多好。”
“天天过年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吃好东西。”
“千惠,你呢?”
“我也是,可走亲戚更有乐趣。”
到了下午五点,各家各户都会在门上和土坯墙壁上贴上喜庆的大红对联。
“贴对联,近生你爸爸已经出来。看,红红的大条子。爸爸也该贴,我要回去,千惠,你也赶快回家吧。”
我飞快的跑回家,妈妈在做饭,爸爸和哥哥看见堂屋已经贴好。
“一家和睦一家福,四季平安四季春。横批:出门迎春”这太熟悉,我只看了一眼,都默背了出来。
“爸爸,我能来吗?”
“给你妈妈填火去。”
我高兴的跑进了厨房,无精打采的说着:“妈,我饿。”
妈妈一下子明白了我的伎俩,可她从来不揭穿,而是笑着说:“来,老儿,嘴张开。”
“还想吃,妈……最后一块。”
妈妈通常会假意的抱怨着说:“看你吃饱了还怎么吃”,然后就又挑一块好的填到了我的嘴里。等爸爸他们贴好了对联,就要进行一场重大的仪式——祭奠祖先。
妈妈会把熟肉放在盆里,然后插上几根筷子,放在供桌上,盆边放着倒好的酒和剩好的米饭。爸爸点上红蜡烛,用手搓成锯齿状燃着纸钱。
等火烧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爸爸虔诚的说了起来:“老家臣,今天三十,回家来得钱。老家臣,都回家来得吃得喝。保佑你的孙子平平安安,学习好好的,保佑一家人都好好的。”
这是活人和死人的对话,我和哥哥站在一边,看着黄色的火焰,从来都不敢说话。爸爸说完了他的秘语,就把酒倒在了还在燃烧的纸上。
等仪式结束,就真的要开饭,妈妈不怎么会做饭,每年过年,她总是弄一锅土豆鸡,一锅芋头肉,还有就是炒两个菜。我们按规矩坐下来,在申城以北为上,爸爸自然坐上席,妈妈和哥哥坐在左右,而我年纪最小坐在下席。
“动筷子吧。”爸爸一声令下,一家人都吃了起来。我狼吞虎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大的鸡腿。妈妈从来不偏心,她看着我的样子说:“你和你哥哥一人一个。”哥哥推让着说:“都是少华的。”可我一次也没有吃哥哥的,我知道他也喜欢吃。
“少华,吃慢点。”
“好吃,为什么,吃慢点?”
“老祖宗说,要细嚼慢咽。”
我哪里管这些,只顾着吃,我的胃太小,不到十分钟就吃饱。
“妈妈,我饱了。”
“天天就吃这点饭,刚才还说饿。以后吃饭慢点,再嚼快,我磕死你。”她数落着我,可我并不在意,抓着一把花生就跑了出去。
“别跑倒,千惠人家还在吃饭呢。”
我管不了那么多,就跑到了千惠家门口。她确实还在吃饭,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按在里屋的门沿说道:“叔叔,婶子,新年好。”
“来,少华吃饭了吗,再吃一点。”
“不吃,我找千惠玩。”
千惠看着我,又看着她的妈妈说道:“妈,我也吃饱了。”
“吃饱,就去吧。别乱跑,少华,你看着点千惠。”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美滋滋的,嗯了一声就和千惠跑了出去。外面好冷,过年,这个落后的村庄依旧漆黑一片,可我的心理热乎乎的。我和千惠一起蹦跳着,踩着雪玩。我拨开花生,是两个籽的,一个填在千惠的嘴里,一个填在我的嘴里。我们一起嚼着,故意弄得很响。
“原来你们早出来。”我听到了近生在说话,然后我们三人一起,走向了田野边的小路,融入了夜色。
过完了三十年,申城的男人带着孩子一般出去走亲戚。女人留守在家里招呼来的客人,没人的时候她们无所事事,就喜欢打一种长牌,它俗称“老鹰牌。”
她们的打法很简单,就是配对子,一个“精”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