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徐点了点头,很快就从这间办公室中离开了,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季龄薇分明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孤单的感觉,是因为知道了某人不再存在在同一座城市了吗?是因为知道某个人已经彻底离开了自己的生命吗?是因为这样吗?应该是的。
在阿徐离开了这间办公室之后,季龄薇才颤着手打开了那封信,她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打在那封信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明显而刺心的泪痕,这仿佛也是对自己爱而不得的爱情的一种祭奠。
信上是这样写着的:对不起,我就是那样一个口拙的人,我没法给你留言,所以选择了这样最原始的方式,我想你应该可以从这简陋的信上读出我对你深深的歉意,我也知道你其实从未恨过我。很早很早以前,你就说过你想要嫁给那个叫做郁明川的男人,我当时只觉得可笑。我也从来都把你的那句听来信誓旦旦的话语当作了一种玩笑。直到我们都长大了,直到我们能够正确判断这些感情的定义的时候,我才渐渐明白,其实,你或许是真的喜欢我。
只是很可惜,我没法让自己的心偏向于你,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弄人,所以说,两情相悦真的是一件特别值得让人羡慕的事情。若不是你喜欢上我,这些种种还会发生吗?有时候我会在想,生命中真的存在命中注定吗?可能是真的存在的吧?你觉得呢?
龄薇,很抱歉欠了你那么多,但是最后我却撇下这一切离开了,我就连补偿赔罪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想你是会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的吧?那天在我家的事情就请你忘了吧,那不过是一种逼你离开的手段罢了,你在电视上也应该看过无数类似的桥段了吧?
通过这久久的所谓的复仇过程,我真的明白了很多,而通过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我也猛然懂了很多事情,其实很多东西都是独立于生命之外的,人们真正拥有的不过是那一条可以让你不断行走下去的生命罢了。若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呢?
还有什么是更有意义的吗?似乎是没有了,至少我是找不到答案了。
霸占了好几个月的公司,现在物归原主了,我已经拟好了相关的合同,我已经签字盖章了,现在这份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只要签个字就可以了]没有别的补偿方式了,我想我能够做的也不过是这样而已。
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是不是还有被我遗忘的事情呢?哦,对了,如果你想要知道我爱没爱过你,那我也没法给你一个答案,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法分辨清楚那样的感情,或许有爱,只是还没有爱到可以让我勇敢将这爱说出来而已。
我的人生已经被强行画上句点了,但是你的人生不过才过了一点点而已,所以,去过你自己想要过的生活,笑着活着,做一个倔强而且坚强的女孩儿,我想,你可以过得很好的,尤其是没有了我这个恶人之后。
好累啊,写到这儿,我也差不多词穷了,那就这样吧。我,祝你好好的……嗯……只要能够好好地……那便是一种莫大的福气了……
再见了……曾经在我生命中那样耀眼过的女孩儿……
等到季龄薇将这封信完全看完,她的泪水已然停不住了,她将头埋进膝盖之间,然后躲在膝盖之间隐隐啜泣,那封信被她紧紧地抓住手中,她就好似要这封信揉碎了一般,就好像这样就能够否认那样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一样。
人,总是脆弱的,在某些事情面前。
一封信,就想把这一生你所欠下的情都还清楚吗?难道仅凭着这一张纸就想要让那些事情都随风而散吗?郁明川是不是有点过于异想天开了?
关于郁明川离开的这个消息,季龄薇还是觉得无法接受,她抓起信件然后站了起来,急急地便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原来,她是去找阿徐了,而阿徐正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尽头,一步都没离开,他在想,或许季龄薇还会有事情需要来向他落实。
果然,他看见季龄薇朝着自己风尘仆仆地走来了,脸上还挂着依稀可见的泪痕,而那样的难过也无法掩饰。
阿徐端正地站着,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他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季龄薇,他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更何况是在这样令人深感悲怆的情况之下,他又如何笑得出来?
季龄薇看着阿徐,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因为走的急,她还在微微喘着气:“我……去哪里可以看到他?”
“在本市最大的墓园中,如果你想看他的话,你可以去。”阿徐知道季龄薇所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季龄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长长的如同蝴蝶一般的睫毛像是翅膀一般上下拍动着,她别过脸去,好像是不愿别人目睹她的悲伤:“他还有什么话是要跟我说的吗?”
“董事长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走得……太突然……”阿徐停停顿顿地说道,因为他也还没完全从这样的悲伤之中走出。
季龄薇点了点头,然后抬起眼看着阿徐:“以后你就留在我身旁帮我处理事情,既然郁明川那样信任你,我也没有理由放弃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因为我知道,他是万般挑剔的。”
“谢谢。”阿徐说道。
季龄薇因为郁明川的离开而深感悲伤,而宁沐忻也终日浑浑噩噩,她好像迷失了方向,她仿佛一下子成了断了线的风筝,那个原本可以操纵着她的方向的人松了手,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