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袍裹身,皇冠炫丽,却始终遮掩不住少年脸上深深的愤怒。
墨竹熙低吼一声,一把拂掉案台上精致烛台,耀眼的火花立即烧毁了案台上的一众书信以及奏折。
伺候在一旁的太监宫女皆惊慌的退到一旁,纷纷扑身去拾那些重要的东西,却被龙靴一脚踩住。
“不许拣,朕就是要烧了这些东西,朕……除了拥有这个皇位,还剩下什么?”他悲痛的大吼着,曾经妖娆魅惑的面容上满是扭曲的恨意。
“皇上,太后娘娘也是为了皇上的将来啊!”那圆脸小眼睛的太监如今是墨竹熙身边的太监总管,古公公。
一听到他提到太后,墨竹熙更气了,一脚便将古公公踹了个四脚朝天,怒孔着:“她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何曾替朕想过?”
握着手中的信涵,墨竹熙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若不是自己刚巧见到古公公在烧书信而一把夺了过来,他估摸着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南宫绝曾给他写过这样的一封信。
那熟悉的字迹,曾经在他午夜梦回,痛哭流涕之际,伴他渡过一个个漆黑而冰冷的夜晚,凤宫……已经没有了儿时的温暖,即使寝宫里都烧满了鼎炉子,也依旧暖不了他的心。
他知道,他无颜面对南宫绝,亦无颜再回到她的身边。
那一日独自离开连云城,他便知道,他与她站在了两条平行线上。
在南宫绝的心里,应该开始排斥他了,每每想到这里,墨竹熙的心里就像是刀绞一般难受。
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且痛苦,双手掩面,浑身颤抖得厉害,爱上一个人……有错吗?
为何要他回来承受这一切?
“皇上,您别难过了,伤了龙体可不得了!”古公公爬了起来,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直转着,见到墨竹熙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一些,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安慰道。
墨竹熙嘲讽一笑,转头望向古公公那张过份狡黠的脸:“伤不伤,有关系么?朕不过是母后手中的一枚棋子,她要的是整个凤国的江山,而朕恰巧是她的儿子而已……”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知道母妃居然藏着如此的心机。
凤傲天不在了,如今沦到他被操纵了,或许凤傲天的离去,其实是另一种解脱。
古公公拧着眉心,焦急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却见墨竹熙神情恍惚的站了起来,像抽空了灵魂一般,一步一步庾呷ィ他正欲跟了上去,却被墨竹熙抬手制止,只得调转了方向,朝着太后的慈宁宫快步走去。
墨竹熙看着脚下这浩瀚的皇宫,嘴里发出一阵阵低笑,金丝牢笼不过如此,漫无目的的,他走到了偏僻的假山底下,见到有一处洞穴便钻了进去,随处找了个石块坐下,闭上双眼,正想安静一会儿。
却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宫婢压低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中:“呀,你是不是忘了拿太后娘娘最喜欢的桂花糕了?太后娘娘的味口,最近不错!”
宫女说完这些,便掩着唇瓣低低的笑了起来。
与她一同走来的另一个宫女有些不解了:“为何?不是说皇上最近正闹脾气么?”
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这段时间与太后闹得正凶呢,平日里三天两头的吵闹着,惹得她们这些下人,都没日没夜的忙着,简直是折腾死人了。
话音刚落,额头便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你真是个不长心眼的,你没瞧见太后最近宣了礼部的人来定日子么?听说是皇上要大婚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事啊,另一个宫女掩着嘴巴低呼了一声,双眼瞪得滚圆:“哪家大人的千金?真好啊!”
能进宫里来做主子,享受着荣华富贵,对于这些小宫女来说,都是天大的恩赐了,她们哪里想得到,这些对于墨竹熙来说,却是天大的噩耗,他死死的握着拳头,才勉强压制了冲出去一问究竟的冲动,继续听这两人把话说完。
“咱们将来的皇后娘娘可不是什么千金出身,听闻是北墨的长公主,北墨帝的心头宝呢,如此一来,咱们凤国便与北墨是姻亲关系了,也就不惧南启那个残暴的太子了!”
宫女低低的笑着,说起南宫绝,似乎还心有余悸,连败两国,这对于苍月大陆来说,可是百年一遇的奇事。
更何况,还是武力与军事都落后的南启。
在小宫女的心里,只怕要以为南宫绝长着三头六臂般可怕了。
终于,墨竹熙一拳击在洞壁上,汩汩鲜血自他的指缝中逸出,一声乍响,也将两个宫女吓了一跳。
她们哪里想得到,在这么偏僻的假山里头还藏着个人。
皆大惊失色,正要仓狂逃跑,便被怒气冲天的墨竹熙抓了个正着,双眼瞪得滚圆,如同渗血一般可怕,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探出来的恶鬼一般,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两个宫女看清抓住她们的人正是墨竹熙,吓得脸都白了,浑身都打着颤,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陛下,奴婢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求陛下饶命……”方才说得一脸兴奋的宫女哭着哀求道。
墨竹熙已经没有了耐性,用力一甩,便将人‘呯’的一声,甩在了假山上,骨骼断裂的声音伴随着从假山上震落的石块‘噼里啪啦’响成了一片。
另一名宫女已经吓得屁股尿流,拼命的跪在地上磕头。
墨竹熙迈脚便冲慈宁宫走去,这一路上,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从来没有涌起过这么可怕的杀念,几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