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
薛沉拽着师歌脚下一蹬往上冲,师歌猛地抓紧向日葵的手钻进洞里。
黑洞像一张猛兽的大嘴,狰狞张狂地撕吼,然后瞬间收缩化为一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了。
“少爷。”
白蓝忙翻出解药给他,柏简阳没接,他是半神,他本身体质就抗毒,向日葵的毒只是让他身体麻痹了一下,他不动,不是因为毒。
“她为薛沉挡了刀……”
柏简阳喃喃自语,人像魔怔了一样,他不停的重复这句话,像是进了死胡同似的,老柏撑着伞走来,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柏简阳是他一手带大的,他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懂。
“少爷,雨下大了,我们先回去吧。”
“她为薛沉挡刀了……”
柏简阳看着他说,眼神通红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老柏摸他头发,他嗯了一声说:“她拿薛沉当亲人呢,你忘了,她的亲人就剩下薛沉和向日葵了,你别多想。”
“不是的,我知道,不是的……”
柏简阳闭上眼睛,他的脸是一种枯败的死灰色,疲惫而又绝望。
白蓝把鞭子缠到腕上,她小指划着光滑的鞭柄,轻声说:“她是本能,不喜欢她不会为薛沉挡刀的,别欺骗少爷了,她们本来就是仇人,早点儿认清才好。”
“多嘴!”
柏简阳陡然变了脸色,一巴掌搧过去!
白蓝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半边脸肿的像馒头,柏简阳捏着她的脖子提起来,一双眸子猩红,他阴侧侧地说:“刚才我让你动了么?你好大的胆子!”
“少爷,她说的是实话,雨下大了,我们回去。”
老柏话里带着长辈的强硬,柏简阳把白蓝扔了出去,他推开老柏的伞,加快步走在风雨中。
“把古得学院里所有能喘气的,全都给我杀了!”
地府,第十殿——
师歌睡着了,她的伤原本不重,但这一天一夜的疲累耗掉了她最后的心力,薛沉给她上药的时候她就睡着了。
向日葵守在床边,她手撑着腮,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师歌,薛沉拧了药瓶,边整理边说:“她没事了,出去吧。”
“我不出去。”
向日葵嗓音娇嫩的像幼童似的,对着薛沉像在撒娇一样。
薛沉把瓶子放回空间袋里,他声音略微清寒,似在命令一样,他说:“我让你出去,听不懂么?”
向日葵抿紧嘴,眼神委屈的蒙着泪意,她问他为什么?薛沉回过头看她,他突然又笑了,他抬起手像要摸她的头发,向日葵却本能地躲开了。
“听话,让她安安静静睡一觉,你应该知道并且相信,我不会伤害她。”
“是么?”
向日葵似笑非笑,眼角眉梢尽是讥诮,‘是么’这两个字她说的意味深长。
薛沉不跟她多废话,挑了下眉毛没再说话,向日葵眼神一下变了,这个动作,恰恰是师歌的习惯动作,她一甩手走了。
薛沉把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他坐在床边给师歌提了提被子,师歌梦里偏了下头,一下扯到脖子上的伤,嘶嘶抽气,却还是没醒。
“怎么这么傻?”
他摸她头发,真是无奈到疲惫,他都没想到她会为她挡那一下,他当然不会自恋的以为她是爱上他了,她是害怕,害怕自己保护不了自己仅剩的亲人,她真的拿他当亲人了。
“你这样,怎么办啊……”
他真是愁死了,手移到她脸上,师歌梦里叫了声师父师兄,眼泪就跑出来,然后止都止不住。
薛沉那一瞬间,指尖似有一种炸裂的疼痛感,他以为她已经不那么难过了,在古得学院她哭过后就振作了,他为她已经翻页了。
“悲伤可不是那么好翻页的。”
陆地穿着一身风骚的鲜红色袜子走进来,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吊儿郎当的会下,他挖着洁净的指甲说:“事事出乎意料,难怪秦良操心,这么多变故,我们都没料到。”
薛沉嗯了一声,看着师歌,神情恍惚,陆地一拉椅子坐近去,他压低声音问:“她会不会听到我们说话?”
“我给她吃了药,会睡一天一夜,不会醒。”
他的药那是绝计不会有问题的,陆地放心了,他抿了口茶扭头看师歌,一阵唏嘘,他问薛沉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从来路都只有一条。”
薛沉打开吴艾前留下的那个木盒子,盒子里有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手绘的地图,地图后面用铅笔写着:人界s市大沟县傅家村。
“傅思宁。”
薛沉拿着地图细细的看,心里已经有数,地图后面的还有字,只写了一半,显然写的很急,只怕当时柏简宁已经到了,仓皇之间吴艾前应该有许多事儿没写清楚。
“他查出来了,真是难得。”
陆地也是惊讶,他没想到吴老头竟然有一颗持久热血的心,他说:“傅思宁一直被我们暗地藏着柏简阳才没找到,你现在要找他?”
“不能不找了,柏简阳拿到了佟家那三分之一的神器。”
薛沉拿着银行卡对着灯看,里面的数剧尽数在他脑子里,五百多万的存款,是吴老头的全部家当吧,留给师歌当遗产,倒是真有心。
陆地一听,立刻有些烦躁了,这就麻烦了,他问要不要找秦良回来,他可管不了这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