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如的小脸当即便又红又肿,安里正什么气也消了,看见许相如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滴,却倔强地不肯哭出来的神情,他更是有些后悔:这是两个孩子的事情,也不算很严重,他们这些大人不该干涉的才是。
许三得了原谅,便带着许相如离去了。而安桐把自己洗干净,换了一身衣裳后也没把此事记在心上,反而找他要了一块秧田来玩,从此对种田上了心。
后来安桐跟许相如结下了颇多恩怨,不过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他也就懒得理会了。却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安桐竟然还会受许相如的气!
安桐不知她爹心中所想,只不过她也听出了她爹问责的口气,便道:“女儿才没有受气呢!谁敢让我受气呢?”
“那为何带着一身病痛回来?”
“我没多大的事,都是那许相如多管闲事,非得让安心去找郎中。”
安里正闻言,面色好了许多,还好许相如让安心去找郎中了,否则他怎会知道安桐身体不好呢?再联系安心提及许相如似乎被安桐打了一巴掌之事,他只觉得心中有愧,便让人去给许相如送了些珍贵的药材和半只羊羔等。
他再让人去通知还在礼佛的李锦绣,让她提早回来。李锦绣收到安桐病了的消息后,果然命人收拾行囊,和江高氏知会一声后便回了安家。
于李锦绣而言她和安桐不过是几日不见,可对于安桐而言,却是隔了一次生死离别。看见李锦绣的那刻,安桐便冲过去抱着熟悉、温暖的娘亲大哭了起来。
李锦绣瞪了安里正一眼:“你怎么当爹的,怎能让桐儿受如此委屈?”
安里正无言以对,安桐前两日也哭了来着,可到底没有像如今这般抱着他嚎啕大哭。他有些怀念安桐小时候,还没有及笄也就没有那么多男女之防,他也就能借胸膛给她抱着哭一下了。
安桐止住了眼泪,道:“阿娘,你出去一趟回来更凶了。”
李锦绣轻轻地拽着她的耳朵,气道:“怎么的,以为哭了我就会心软,以为病了我就不会教训你了?”
“阿娘我错了。”安桐赶紧撒娇讨好。
李锦绣缓和了脸色,伸手捂着她的额头,问:“怎么回事?才几日怎么就病了?”
安里正将郎中的话转述了,李锦绣才拧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安桐:“你好好的书不读、琴也不练、字也不写就要下地胡闹,如今可好了?劳累用力,外邪所伤!即日起,在家呆着好生调养,不养好身子就不许出门。”
“可我的蚕豆……”
李锦绣气极:“你还惦记你的蚕豆呢?那么一点蚕豆能做什么,还不够给雇人干活的工钱!”
安里正也赶紧来斡旋:“我会安排人帮你看着的了,你就别操那份心了,一切都等你病好了再说!”
安桐放心不下,抓着安心嘱咐:“你记得让人注意霜降后避免豆苗冻伤啊……”话没说完便被李锦绣提溜回房中了。
安里正乐呵呵地嘀咕:“桐儿莫非是神农转世?”
李锦绣瞪他:“她有神农的心,没神农的能耐,这叫什么?叫瞎折腾!”
安里正悻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