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心里一紧,终究装不下去了,也没跟同学打招呼,直接起身向外跑了。【全文字阅读】
他一直绕着学校内院找了一圈儿也没看到人影,无比心焦之下只好问了几个体育馆旁边的学生,好在周正知名度大,有人看到她往破旧的美术班平房那边去了。
周密找到她的时候,周正一个人缩在其中一间破败的房间里,整个身体都抽噎的不停耸动。
周密总算心脏归位,他急促的喘着,想尽办法压着最轻软的声音问,“笨蛋,你跑这儿来干嘛?”
她明知道周密过来了,却不敢转头,她委屈的心里都要碎成渣,可是要怎么办?怎么能说出口!?难道说自己是第一次看到周密对别的女生和颜悦色就已经忍受不了的酸涩,更是接受不了他对焦水心奉递点心的温柔,那一瞬间再也不去想什么姐弟正常关系,简直像她被夺去了整个世界一样的凄苦,并连带着对焦水心憎恨到了极点。
还有周密漫不经心说出那句“她是我姐”——在这之前她恨不得每时每秒的对自己说这句话,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对正常的情感表达矫枉过正,可却从来不知道,这句话真的从周密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是那么的冰凉,刺痛,窝心(北方用语的表达含义,憋屈,难过的意思)。
周密见她不回头,一把拉过她的身体,她脚跟不稳,转身的时候像随风偏倒的草,一下子顺在周密的怀里,只轻轻的抗拒着,强忍着没有破声,依旧抽噎。
周密赶紧左右抹着她脸上的眼泪,一边低到极致的身段儿哄着,“好了,好了,你眼馋那盒没吃着的点心是不是?所以跑这儿后悔来着?”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仅是导火索更是让周正简直委屈到了根儿上,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用力的踢打周密的胳膊和小腿儿,简直有一种“你不死,我也得死给你看”的精神。
周密哪能不知道她的那点儿小小心思,虽然刚才看到她在楼道那瞬间的表情真是心疼的要死,可若不然还能怎么做才能有这么好的一石二鸟之计?
达到目的,奸诈的周密暗暗眉飞色舞,越发温柔拥着她,拍着她的后背说,“这不是你要求的吗?你打我有什么道理!?”
反正也没脸了,周正干脆放开了撒赖道,“呜呜……要你管……”
周密看了看周围的灰土覆盖的旧家具,掀开床边的棕垫,总算露出干净的位置,哄着周正坐下,他站在跟前,低□子,弯腰屈膝的脱下外套专门给她擦眼泪,“你说的不要点心了,我怎么不能送人?难道浪费不成?”
周正恨恨的哭诉,“那你也不能递给她手里去!”
“为什么?”
“我不高兴!”
周密忍不住笑,“我没递她手里。”
“我看见了!你还让她尝尝百合酥!”周正愤怒的指责道。
周密说,“你只听了一半儿!当时大家都说点心好吃,问我什么地方的,刚好焦水心说小时候常吃老字号糕点,所以能吃出每种点心的出处,我们打赌来着,恰赶上你到的时候,轮到她吃百合酥了而已。”
周正抽泣着使劲儿抿着嘴,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不许你跟她打赌!”
周密终于笑出声来,频频点头称是,“嗯嗯,永远不跟她打赌,你还委屈什么?”
周正说,“你现在根本不理我,还冷着我,我哪儿得罪你了!”然后又极其微弱的加了一句,“……还跟他们说我是你姐……”
周密又气又笑的戳她脑袋,“这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一,让我躲你远点,二,你是我姐,我们姐弟有男女大防不是吗?”
周正终于无法强词夺理,只胜在掌握了周密的“奴性”,只凭哼哼唧唧,抽抽搭搭,就可以完胜。
所以周密最终也没得到她丁点儿悔过或者歉意的话,只好自顾自的反问道,“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在学校说你是我姐了?你知道这种讨厌的感觉了么?”
周正耷拉着嘴角,过了半晌点了点头。
她虽然还是缺根弦的没去想周密到底对她是怎么想的,但总算体会了被宣诸于口的百般不是。
周密用二十天耍了一场目的明确的乌龙,即使没彻底戳明白周正的小糊涂脑袋,基本上也算日渐清明。
当然那天周正闹的太冲,在她言语刺激下周密难免动怒了一场,但哪里真恨得下心?所以在哄好周正当天,刚下晚自习,周密立马变身回归成正常24小时随扈,周正终于又找回了久违的安宁与踏实,偷偷想着周密仍是自己的,喜不自禁,哪怕仍是心有所思,再看向舞动的窗帘时,竟也像月神向自己招手一般的温馨,再无当日酸楚。
想到这儿,她忽然下床,从柜子里又拿出了周密做的“月神”,规规整整的摆在书桌的中间,灌注了一管水,关上灯,看它一点点滴落在荧光的凹槽中,像小小的月华一样,闪闪的,让她的心也跟着微漾,再抬高视线,根本看不清的周密的大头照就在“月神”的中间,笑着,对她投注着蜜糖样的温柔。
一个月前校园例会上通知的省会大赛,终于到了时间。
正在周末,全校放假,只留各年级选拔出的选手在校园集合,然后统一坐巴士到省会参赛。
出发前的晚上,周正去肖一行的画室待了一阵儿。
眼看要到十一月份,大部分的高三艺考生都已经开始出发去各地艺术院校周边集训。周正倒是不着急,专业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