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
海大富:“……”
他们两人,任是谁,都没有想到,方一见叶书,竟是如此情境。
顺治对于叶书的分析,并不算错,事实上像“为了百姓,不得不屈从当权者”的文人义士,多不胜数,连举例子的必要都没有。
因此,在康熙看来,顺治若是表明身份,见叶书或许还会有那么一二分的危险,但自己绝不会受到伤害。
不然,这天下百姓,要死伤多少?
要知道,剃发易服、禁海令这两件事,刚刚过去,天下所有人都见识到朝廷屠刀的血腥,若真死了一个清廷帝皇,谁都都不会怀疑,随之而来清廷的报复,会造成多少百姓死伤!
几十万?
上百万?
在汉家王朝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这时节,成了天下人司空见惯的事情,甚至于那些八旗子弟,正渴望着这样一场屠杀也不一定。
毕竟剃发易服时的屠戮劫掠,让他们尝尽了甜头。
这是大势的威胁,没有任何一名“前明义士”能够承受。
可叶书,竟然,竟然就这样……
“住手!”
海大富目眦欲裂,一个腾身急扑过来,全身功力凝于一掌之中,化骨绵掌,怒击而来!
“来得好!”
叶书一手扣住康熙头发,般若掌掌势一翻,已是自下而上,迎击而去。
“咛!”
般若掌掌势浑厚,化骨绵掌掌劲阴柔,两掌相击,却是发出一声奇异的低沉声响,如同一枚冰雹落入河水之中,幽静,却又深远。
只见海大富整个人,都急速向后飞退,后背重重砸在古董架上,将那些瓷器砸得纷纷掉落粉碎。
全身疲倦欲死,叶书浑厚的气血掌劲,虽然不像他的化骨绵掌那般,可以掌劲外放,但也有一些在接触时,侵入他筋脉之中,海大富整个人都觉得软绵绵的,就像是冰霜遇到了温水。
只是这时,他已经顾不上自己伤势,整个人都盯着叶书。
入目的情景,让他很是失望。
以往无往不利,即使在那些内功高手身上,也有极大杀伤的化骨绵掌,竟然只让叶书胳膊酸麻,自己掌力中的“化尸毒”,一点用处都有没有的样子!
“这些如鳌拜一样修炼气血、外功的高手,当真可怕!”
心中已生惧意,海大富却又不后退,厉声道:“叶书!你要是敢伤害皇上,朝廷便要让百万汉人百姓陪葬!你知道,朝廷是做得出来的!”
“没错!”被擒抓住的康熙,此时也是恢复一二分的理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整个川蜀,都要被屠空了,河北江南,同样屠戮无数,也不在乎多这百万汉人百姓了!”
一时间,两人虽处下风,却仿佛一切尽在把握一般。
这也正是他们先前不惧叶书的基础,只是叶书出手,太让他们惊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相信!
我怎么会不相信呢?!”
叶书挥了挥酸痛的手臂,感受着气血冲刷下,那渐渐消失的疼痛,将手里的康熙提到眼前,反手一巴掌挥了上去:
“一直以来,哪怕抢了江山,也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劫掠者,事有不成,就退回白山黑水,这样的一个强盗王朝,我又怎会小瞧你们屠戮的决心呢?
千万人的性命,都屠戮了,区区百万汉民,又如何会被你们这群建奴放在眼里呢?!”
这一巴掌下去,康熙脸庞高高肿起,整个人都懵了。
登基以来,哪怕面对鳌拜,又何曾被如此折辱过?
只是怒火还没发泄出来,叶书就又是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打了两下,更是拔出腰间龙泉,横在康熙颈间。
要死了吗?
全身颤抖,一直觉得自己心性不产的康熙,在生死之间,终究是恐惧了。
除却生死无大事。
只是……
叶书看着手中这个被吹得牛b哄哄的清圣祖,心中杀意几次流转,终究是按捺了下来,如此猛烈的杀意,毫不掩饰,便是康熙、海大富,都有明显感觉了出来。
就在两人惊恐万分,康熙暗恨之间,叶书手中龙泉,却只是抬了起来,将康熙头上那根鼠尾巴,连根刮掉。
嗯,叶书理发水平不高,刮得血糊一片,但终究是没下杀手。
扣住康熙脖颈,叶书左右瞧了瞧,给他整理了下规矩的衣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粗鲁惯了,皇上你可莫要怪我!”
“你你……”康熙惊魂未定,完全不知道叶书变脸何为。
海大富也愣住了,他明显感受到叶书杀意的消失,思及顺治与自己的谈话,心中又嗵嗵跳了起来,看到一线生机的同时,也迟疑于叶书的狂傲大胆。
却见叶书这时,已经完全没有先前掌掴康熙的嚣张,反而文质彬彬,显得很是客气,甚至还抓着康熙衣领,将他放到主位座位之上,客气道:
“先前所为,不过一时愤懑。
不过皇上放心,我一页书,绝不会危及皇上性命,鳌拜之事,我也一力为之,只望皇上以后掌权,莫望了‘待民以宽、休养生息’八个字!
至于皇上这头发,我只是想告诉皇上,以后若有残民之举,便是身在深宫大内,我一页书,也有法子让你狗头落地!”
这话说得很突然,但康熙也不愧是心性早熟之辈,思及先前海大富与他讲的话,再回想叶书前后的行为,不由也是松了口气,心中恨怒交加之间,又添对叶书的一份顾忌。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