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姜盈枝哪想到清令侯府如此贫穷,只能放低要求:“行吧……等等,点心也是你做?”

肖景自然地应道:“是啊!”

姜盈枝已不对点心抱有任何期待了,无力地摆摆手:“那你去吧。”肖景退出去,姜盈枝不由得同情地看看池故辛,想不到他在府上的吃食这般将就,不足姜府十分之一的讲究。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仿佛都被这马马虎虎的吃食糟蹋得消瘦了一些。

池故辛微低下脸,抚了抚雪团团细软的发丝:“你在想什么?”

她轻声念叨:“杏仁豆腐、豌豆黄、马蹄糕、玲珑牡丹鮓……”

池故辛一愣,随即说道:“让肖景去买。”

雪团团轻轻摇头,小手捏了捏他的手背:“下次你来姜府的时候,这些东西我都让厨房做给你吃。”

她说完这话,抬眼看着他,杏眼里亮晶晶的,像是只小松鼠端出了它当宝贝捂在怀里的松子,扑闪着乌溜溜的眼睛推到对方跟前。

池故辛胸臆之中俱是暖意,抚在她发间的手顺势滑下几许,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不同于他清瘦蕴着力道的手背,雪团团的脸颊轻柔得仿佛一团雪,稍一用力就溢出一块绵绵的雪团。

很白很软,咬一口就能融化。

雪团团不动,只是眨眨眼睛,长长的眼睫齐齐地颤了下,而后微微皱起小脸,打出一个呵欠。

池故辛用指腹抹了抹她沁出湿气的眼角:“困了?”

雪团团微蹙眉心,淡淡倦意拢上来:“有一点。”

池故辛说道:“隔壁有客房,让你的丫鬟侍候你睡一会。”

雪团团垂着眼皮一点头,池故辛正要站起来安置她的卧房,忽然听门外有一声颇为慌神的低呼:“二、二爷,我……”

雪团团被这一下吵醒了,杏眼里清明几分。池故辛一敛眉,沉声叫肖景进来,肖景眼光躲躲闪闪:“我、那个、锅炸了。”

姜盈枝诧异地瞪大了眼,不曾想池哥哥的吃食状况如此艰难,如今连口锅都没有了。

池故辛:……真丢我的脸。

两人起身,池故辛眼底覆着微霜,忐忑的肖景步伐错乱,火烧屁股一样地引着路。

厨房里器具倒是一应俱全,整整洁洁,惟有一口小锅边上一片狼藉。肖景把这锅炸个彻底,厚底的铁锅都裂开了几道缝,锅里的热油全被炸得飞溅出来,一团团吃食散布得零零落落。

池故辛眼神一暗,拍拍属下的肩膀:“人才。”

姜盈枝上前几步,伸着两根指头捻起一团吃食,端量了一番:“你这是准备做糕团么?”

肖景被二爷拍得心头一颤,支吾着说道:“姜姑娘,这是三丝春卷。”

姜盈枝沉默了一晌,丢开那面目模糊的春卷,也抬手拍拍他,顺手把油渍抹在他衣上,赞道:“池哥哥说的不错,果真人才。”

肖景默然,心头的泪恍如溃堤一般地奔流。

两人冷漠无情地指使肖景把自己造的烂摊子收拾了,然后还是叫了婧欢来做点心。

婧欢决定做一道玉兔包,她手生得巧,技艺也颇为娴熟,手指灵巧地翻动做出花样,看得肖景傻愣愣的。

姜盈枝也手上痒痒,伸手想去拿面团:“我也做一个。”她手还没够着小面团子,就被半道闯出的大手截去,池故辛伸手把她的小手拢在掌中,手上的力微微发紧:“咳,别累着。”

姜盈枝毫不在意:“这有什么可累的?”再说了,自己在厨艺上的天分可是经过鉴定的,又到了她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呀!

池故辛说道:“……我会心疼。”他的喉咙方才就有预感一般开始隐隐作痛了,二话不说擒着雪团团的手,死活都不放。

姜盈枝一怔,他这话说得实在直白,一丝淡淡的忧色也蒙在星眸之中,好像自己稍一动手,他都会有满心的不舍。

她势头一收:“那好吧。”池故辛闻言神情愈加温和,她也不由得露出一点笑意。

婧欢捏完花样,正要隔水开蒸,瞧见肖景不知何时顺走了一个面团,正在笨拙地捏着,小小的面团被他蹂.躏得惨不忍睹。他捏好之后,还把那丑陋的面团放到蒸笼里边垂死挣扎。

婧欢瞪了傻大个子一眼,突然想到一事:“姑娘,该叫人来煎药了。”

姜盈枝:……实不相瞒,人家都说穷得揭不开锅,清令侯府穷得连个揭锅的下人都没。药包倒是带来了,可是谁来煎啊?

肖景毛遂自荐:“我来煎吧。”

池故辛满是怀疑地看他一眼,稍捋起衣袖:“还是我来。”

姜盈枝抿抿唇,怎生觉得这两人都不太靠谱。今日的点心命途多舛,药汁不会也……

此药须得井华水来做汤,竹火以文火煎制半个多时辰。池故辛虽对煎药不甚熟悉,但却有一处占了优势,习武之人心气安稳,能够将力道与分量把握得恰到好处,在控制火候之时也是稳如泰山。

只是他颀峻的身子勉强缩在小木凳上,不免显得有几分好笑。

“嗯?”他从水气雾蒙中抬起眼来,余光还顾及着底下的火势,此时的他尤为无害,蹲坐的姿势更莫名有点委委屈屈的样子。

姜哥头一回煎药就挺有模有样的呢。”

池故辛的唇角也随之一勾,药气越来越浓郁,一时间在厨房内漫开,他说道:“你先回去坐一会,吃些点心。”

恰巧一旁的锅开了,婧欢盛出一碟热气腾腾的玉兔包,也附和道:“姑娘快趁热去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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