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昭大营外,数十人被绑住手脚,一字排开,跪倒在一片空地上。
在他们后方,是一排手持利刃的士卒。
看着眼前一幕,姜昭喉结上下滚动,数次看向身旁的冯渊皆是欲言又止。
“姜长吏,时间到了!”
冯渊抬头看了看天色,出声提醒道。
另一边的柳青,眼中有几分不忍,轻声说道:“冯将军非要如此么?如今我军新胜,贸然杀卒,只怕对于我军士气有所影响啊”
“此等害群之马,不杀不足以正军纪!”
冯渊没有丝毫妥协,态度很是强硬的说道。
姜昭闻言心中一叹,那一夜确实是这些人带头,才造成了全军险些溃败的局面。
依照他的意思来说,既然已经胜了,就当他们将功补过算了,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这么过去了。
谁能知道刚过了一夜,这边冯渊就将他们全部绑了起来,送到自己的营帐外面。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在轻飘飘的一句带过,只怕就不止寒了冯渊的心了,下一次在遇到敌方夜袭,自己士卒有样学样再来一遍,自己可未必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好吧”
姜昭无奈答应了下来,眸中有些不忍。
手掌轻轻举起,还未放下,一道声音已经传来。
“等一下姜大人,小的跟刘将军是同乡啊,当初跟姜大人的村子离的也不远,曾经小的还路过几次大人的村子,还请大人看在都是乡亲的份上,绕过小人这一次吧”
“小的也离姜大人的村子不远啊”
“小的再也不敢了,还请大人饶命”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充斥了周围所有空间。
姜昭见状面上又有些犹豫,说实话这段时间心肠虽然狠了些,但是杀这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依然难以迈过心中那道坎。
就算在这个时空,他们犯的是死罪也不行。
“哼,不知死活!”
冯渊手中马槊倒旋,如同一条游龙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顷刻间洞穿了一人咽喉。
那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口中发出赫赫的响声。
冯渊面色不变,手腕一动马槊已经收回,在马槊拔出的一瞬间,猩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的那人身下地面。
没有声息的尸体横躺地面,顿时引爆了剩下所有人的情绪。
“冯渊你不得好死!”
“日后刘将军定然会为我们报仇!”
“诸位乡亲,今日我们的下场,他日就是你们的结局!”
听到末尾一句话,姜昭心中不再犹豫,任由他们说下去,自己这边的军心,只怕真的要乱了。
举在空中的手掌挥下,姜昭口中轻轻吐出一字。
“斩!”
噗嗤!
利刃入体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头颅接连滚落地面的沉闷响声。
姜昭转过身去,面上眼睛,深呼了口气,努力的使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等到后面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姜昭这才轻声说道:“将这里打扫干净!”
说完姜昭一步不停的离去。
柳青于冯渊二人,看了一眼眼前血淋淋的场面,也不再停留。
三人走进大帐,各自落座,冯渊这才闷声说道:
“刘长吏可是怪我擅作主张?”
姜昭脸色有些僵硬,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说道:“怎么会,冯将军也是为了大计着想,姜昭心中自然明白”
“冯将军所做之事,虽然为了全军考量,但是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自己乡亲,有些事还是不得不防啊”
柳青看了冯渊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他也是读书人,自然也有那种根深蒂固的习气。
对于冯渊这种武夫的作风,谈不上反对但也谈不上赞成就是了。
“冯某治军,只求令行禁止,违者皆斩!”
冯渊眼睛一瞪,话语铿锵的说道。
“没落无数岁月的兵家之风”
柳青小声的嘀咕道。
他的声音很细微,但是这里人的却都听到了。
姜昭眼前一亮,这里有儒家他清楚,自己前身就是一个就是儒生,没想到今天又在柳青口中听到了兵家思想,那也就是说这里也有法家喽?
如今是儒家一家独大的场面,跟自己那个时空的古代是何等相似。
其他学派或许没落了,但是绝不会消亡,只是隐藏的深了一些,能否恢复辉煌全看当今统治者的喜好。
如果自己找到几个法家门徒,是不是富国强兵指日可待?
姜昭有点眼热,如果再弄几个纵横家门徒,让他们全世界的去忽悠,还有什么地方是打不下来的?
一张利嘴,可以平天下所有事!
原本历史的楚怀王不就被张仪忽悠瘸了么?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姜昭没好意思问出来,其他学派并存的时期,距今多远还不好确定,如果太远的话,想找也无从找起了。
“军中将领,自然都是承袭兵家遗风,柳参军莫要见怪”
“下官岂敢,兵家一道下官也无任何偏见,只是觉得有些过于偏激了,圣人曾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对于领兵一道自然也该如此,如果一味的主张严酷法令约束士卒,却又于当初的法家士子何异?”
柳青顿了顿继续说道:“以仁政施于民,百姓自然安居乐业,以仁政施与军,自然士卒人人悍不畏死,何须如此苛责?”
姜昭脸色有些僵硬,这柳青确实爱民如子,而且才思敏捷,只是这思想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