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脚步蹒跚的走到那女人身旁,满是血迹的脸上,有怨恨,有恐惧,也有一丝解脱。
看着发生在眼前的惨剧,姜昭心中一阵阵绞痛,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他也恨刘义为何不多加约束。
如果入城之前,便三令五申,或者入城后多加一些管束,又怎么会酿成如此局面
姜昭有些颤抖的脱下身上的外袍,轻轻的盖在女人的身上。
木屋内陷入寂静,屋外的日光已经消散,黑夜开始降临,如同潮水一般的黑暗在四处涌来。
姜昭捡起掉落在地面的另一柄长刀,反手提在手中,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刘全见状挡在身前,皱眉说道:“姜先生,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在他看来,冤有头债有主,首恶已经除了,纵然有天大的怨恨也该散了,姜昭在继续胡闹下去,就有了胡搅蛮缠的意思了。
姜昭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说道:
“刘二哥,我尊敬你才叫你一声刘二哥,你可知道眼前这等惨剧,皆是因谁而起?你可知道宁远县内,这三日的时间发生了多少这样的惨剧?”
“躺在你面前的是什么?是人命!”
“这不是一两人,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正不停的有人死去,这是数百人!数千人!”
“而这一切,都是拜刘义所赐!”
“现在你还要阻拦我么?”
姜昭呼出两口浊气,眼前的景象给了他太大的刺激,原来在新闻中他也听说过各种惨剧,但是活生生的发生眼前这种冲击力实在太大,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年轻人,一个正直青春热血的年轻人。
刘全面上仍旧坚定,姜昭说的有他的道理,而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姜先生说的这些大道理,我刘全不懂,我是一个粗人,只知道刘大哥带我活着走到了这里,没有他我或许早就饿死在了某一个地方,救命之恩刘全不得不以命相还。”
“所以你一定要阻拦我?”
“不错!”
“哈哈哈”姜昭怒极反笑,握着长刀的手掌有些颤抖,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就为了这可笑的兄弟情义,置宁远县百姓于不顾?”
“宁远县百姓与我何关?当初若没有刘大哥,死去的人又何止宁愿百姓这些人,城外众多父老乡亲,哪一个最后不得饿死路旁?莫非城中的人要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命金贵几分么?”
“救一人杀一人,在下就不信没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姜昭冷声说道。
“如果刘义约束一下断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姜昭将长刀丢在地面,传来一阵哐啷的声音,他知道只要自己带着刀,刘全就不会放自己离开这里,但他却无论如何都得要找刘义要一个说法!
“现在刘二哥可以让我去见刘义了么?”
姜昭看着刘全仍旧有些犹豫的面庞,再次淡淡的说道:“这里的一切便拜托刘二哥了,还请刘二哥放心,在下绝不会就此逃走。”
“我”刘全张嘴欲言,话语到了嘴边他却又咽了回去,最终他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如此,多谢刘二哥了”
姜昭轻微抱拳,转身大踏步离去。
凄凉的街道,传来阵阵风声,脚步踏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传来清澈的回响声。
原本县衙所在的地方,现在已经换了主人,刘义没有住在魏如海的府邸,而是住在县衙中,两名穿着甲胄的卫士懒洋洋的守在门前。
看到姜昭的靠近,他们并没有阻拦,显然他们一直跟在刘义的身旁,知道事情比别人要多一些。
姜昭走进县衙,径直向着大厅走去,离的很远他便已经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喧闹声。
隐隐约约中还夹杂这一些打情骂俏的声音,姜昭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堕落的如此之快,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身前的大厅中灯火辉煌,其乐融融,温暖而又奢靡的气息让人直欲沉醉其中,几名舞女迈着轻盈的脚步,穿梭于众人之间。
有别于屋外的寒冷,屋内如同阳春三月一般,跳跃的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微醺的表情让人误以为活在天堂一般。
大厅的屋门忽然打开,外面的冷气蜂拥而入,大厅的气温陡然降低数分,里面的几名舞女衣衫单薄,皆是楚楚可怜的看了刘义一眼,紧了紧自己的衣衫。
刘义端着酒杯,横躺在一条长椅上,朦胧的目光歪斜的看了姜昭一眼,他没有说什么径直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坐在下首的大牛,许是喝的多了一些,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举起身前的酒杯,向着姜昭大步走来,口中说道:
“哈哈,姜先生来的是时候,我正要像你赔个不是来着,刚念叨完你就来了”
“来来,姜先生你喝了这杯酒,就当认我大牛这个兄弟了”
酒杯递到身前,铺面而来的酒气,让姜昭有些皱眉,他抬头看了大牛一眼,面上不为所动。
“咋?你还生我气?”
大牛撇了撇嘴,他原本就对这读书人有些看不起,除了会吟诗作赋之外便一无所用,这次要不是刘义事先说过,他绝对不会给姜昭道歉,如今看到姜昭不理不睬的样子,他由于醉酒的原因心中更是火起。
啪!
酒杯摔落地面,大牛挽了挽袖子,口中骂骂咧咧的说道:“娘的,这读书人就是小气,看来我今日不给你几分颜色看看,你还以为自己仍旧是大爷了呢!”
大牛蒲扇一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