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地势的书。我想查一个叫鬼城的地方,听说在酆都境内。”白羽琳只是侧转过身,斜着脸看了一眼他。

“你找那个地方做什么?”乘风突问,语气有点转厉:“那地方是辟天教总教的位置,多年来屡次有正派人士前往,但那儿已被设了强大的结界,很多人硬闯进去之后便与外面失去了音信。那些少有的回来的人,大多是惨败的,甚至会有些怪异的现象,比如有的人会变得终日胡言乱语疯疯癫癫。”

“什么?”白羽琳惊呼,之前的几年她一直在山中静修,几乎与人烟隔绝,这才意识到如今对于江湖上的消息已经这么滞后了。

这辟天教,看来在这几年中已经有了一些变化,那......

“你找那个地方做什么?”乘风又问,看着表情陷入复杂的白羽琳,甚是疑惑。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白羽琳定了定心神,找了个理由回道:“辟天教已经在江湖上霸道了三十年,种种惨无人道的事一直接连不断,多少人人心惶惶。然而时到如今,我们对这个邪教的了解还是凤毛麟角,所以我想多查一些资料了解一下。”

“单凭一个人是不够的。”乘风毫不留情,“辟天教的资料在正派武林中根本没有记载,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一个能够与辟天教正面对抗的组织。各大门派三十年来一直一筹莫展,虽然说正派中的高手甚多,但是对抗辟天教得有一个周全的计划,细致分工部署,这并不在于个人能力的高低,而是群体。”

“我......”白羽琳没料到乘风说到这么大的方面,微微窘迫,“我、我是想着,先只知道下鬼城的大概方位。”

乘,神色依旧严肃:“名为鬼城,必定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我听我族中长辈提起过,酆都城城外有一处乱葬岗,很多荒野上死去的人会被集中抛到那边。久而久之,那里就没有人再去了。辟天教行事诡异,有可能这种地方反而会和他们有关联。”

白羽琳眼光一闪,垂下眼沉吟,心头咀嚼着这番话,点了点头:乘风说的有道理。看来我可以去那种地方先查看一下,也许会得到什么线索。至于那个地方的方位......应该得往偏僻的地方一直走,到了四川境内随处一问便是,应该有人知道。

绕回厢房,白羽琳已然像经历了一场心理浩劫。刚才在乘风面前差点掩饰不住内心里的涌动,但心头的一个大疑惑总算落定。接下来,就要独身前往那个潜伏着一个“鬼城”的酆都了。

这一去可能会有凶险,但她对自己的决定异常坚定。只要能打听到他的下落,便可了却一直以来的心事,才能真正让自己心安。白羽琳想得很明白,无论他现在在做什么,她只要知道当年是否成功地让他离开了去就好。

这会儿她望着窗外被浓云遮盖的月,神思游荡,眼眸深远,心里幽幽想着:再为他义无反顾一次吧……

她在月色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和他的缘分早已被上天收了回去,那一场相识,根本就没有结果。

也许是孽缘吧......他对于她来说,内心好像从来都没有很近过——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

这一去,若是得知他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正派江湖这七年来与辟天教的对战已经越来越频繁,早就听说辟天教扩教时团伙屡次被灭,也许他可能就在里面。

他身在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她却冥冥之中坚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从未袒露过自己的身世和背景,她也笃定他和那些魔鬼截然不同。

很多时候,人在一些环境中往往是身不由己,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没有亲身了解过,谁也不能去判定别人的人生,更不能指手画脚。

但是,若是他在当年掉下悬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呢?

这个念想只冒出来一瞬,便让她心跳加剧,脸色倏然变白。她又开始仔细回想起了当年的前前后后。

在引诱他上紫云斋之前,她求助于青岩长老,德高望重的老道人终究因心慈答应了白羽琳,在那处山崖下设了几道网,并且网与网之间错开了距离,就算月影落崖后偏离了几丈也可以保他安全。再加上那片斜崖上灌木遍布,青岩长老又临时劈了几棵大树斜亘崖路,可以让其落崖下坠的力量减去大半,就算功力远低于月影的人,也不至于死掉。

当时,也只有青岩长老会听白羽琳的肺腑之言,也只有他会答应她的要求。

一切早已在背后被安排地妥妥当当。

但是......在那之后他居然就好像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半点消息。

她怎么也想不通......

进了讲武堂的这段日子里,白羽琳想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渴望知道当年他坠崖后的情况。当年,那个男子带着让她一生难忘的神情倒身而坠,磅礴的雨势加上她泪水的肆虐,她几乎看不见眼前,只觉得天崩地裂天地倾覆,然而她必须要硬撑着。直到他真的掉下去了,她所有内心积压着的情绪才得以释放。

当年立下那个决定、再去实行那个决定,耗尽了她所有的元气。少女时的她从未遇到过困难,心思单纯不谙世事,却陡然间遭受了这样不该承受的艰难抉择。在正派人士偶然间知道白羽琳发现的秘密后,四面八方的压力汹涌地强加在了她的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往后那么多日日夜夜,她一直在自己的感情和正派人士给与的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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