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还剩半口气,没被你养的好儿子气死!”
军医没有回答,盛军府老太爷盛立阳走了出来,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军医跟在他身后,走出来就直冲盛霆威摇头,表示老太爷身体无恙。
盛霆威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太爷见他松这口气却气不打一处来,手里拐杖朝儿子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你!盛钊那小王八羔子败坏了整个盛军府的名声,都是你这个当父亲的管教不严!”
盛霆威也不敢躲,正准备生生接了这一下,马佳荣瑶却眼疾手快的推了儿子一把,盛钦反应很快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父亲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挨下这一拐棍。
盛立阳当年可是土匪出身,猛虎虽老,余威尤在,这一拐棍力道可不轻,盛钦疼得闷哼了一声,登时一脑门冷汗。
“爷爷,爷爷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二弟年少无知,父亲也一直在费尽苦心的把他引上正途,爷爷您就别别生气了。”盛钦转过脸慌忙拉住老太爷,替父亲求情。
“看看,看看!这才是盛军府少帅该有的模样,这么好的儿子你偏不知道疼惜,一天到晚把那个无法无天的孽障当成宝!糊涂啊!你糊涂啊!”
老太爷痛心疾首,若不是一向最疼爱的亲孙子一直拉着他,恐怕他又要忍不住将盛军府堂堂大帅打
一顿了!
盛家向来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就算盛霆威已经是执掌一方霸权的大帅,那老太爷教训起他来,也是绝对没有手软的。
军医副官等人最会察言观色,眼见老太爷身体无恙,一拨人连忙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不敢掺和进大帅的家务事。
二少帅带来的人在寿宴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儿,戳穿老太爷当年打家劫舍事杀了他的亲生父母,言辞激烈,口口声声要求盛大帅秉公办案还他父母一个公道。
满场宾客哗然,盛大帅也是尴尬的下不来台,始作俑者的二少帅,却大笑着离开,气得老太爷当场晕厥。
然而军医心里清楚,老太爷是装晕的,身体好着呢,啥事没有。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不晕过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如今也不好收场,事情已经闹大了,那就不能悄无声息将那人杀了,反而还得对他严加保护,免得被敌人趁机下了手再将罪名栽到盛军府头上,到时候可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盛军府再是兵强马壮,明面上也还是归属北洋政府,一样是受法律约束,私底下怎么样先不说,然而该遵守的法律如果强行违背,一个不好就是丧失民心,成为众矢之的。
军医尚且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他就是挠破头也想不通,二少帅怎么会来这么一出?盛军府这位二少帅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弟,忤逆不孝,可好歹他也姓盛,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到底,难
道不懂?
屋里头气氛压抑,军医赶紧脚底抹油,收起了胡思乱想,蹑手蹑脚的带上了房门。
马佳荣瑶跟儿子一起将老太爷扶到了一边,温声宽慰,过了好大一会,才算把暴脾气的老太爷安抚住了。
“爹,都是儿媳的错,儿媳不够周全,好好一个寿宴,让您老人家受气了,二少帅做事是冲动了些,他也是被人利用了,儿媳没有尽到母亲的本分,没能规劝得了他。”
“呸!那个逆子,连他老子的话都不听,能听得进去你规劝?孽障,盛军府怎么会养出这么个混账王八羔子,那些个陈年往事,掩盖还来不及,他可倒好,当着泸上军政界所有人的面儿捅出来!”
“孽障!我看他就是来讨债的!这样的孽障,盛军府迟早要毁在他手里!”
盛立阳骂骂咧咧,胸口起伏不停,年轻时脾气暴躁杀人如斩草,到底是上了年纪了,被气得不轻,却还是不得不冷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
“爷爷,您就别生气了,等二弟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说,都是一家人,二弟他…”
盛钦说不下去,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理由来为自己这个胡作非为的弟弟开脱了,只好将手搭在老太爷后背上,一下接一下的给他老人家顺顺气。
“行了,本就不关你们母子俩的事儿,你也为了这场寿宴辛苦了许久,闹出这样的笑话不是你的错,回去休息吧!钦儿,扶你母亲回房休息,爷爷有话要单独跟你父亲讲。”
盛立阳不是一般的土匪,他有城府有谋划,否则同是山大王出身,为何盛军府如今就能跻身名门,
而余柏华的老子,余老督军,虽是金陵城之主,在世人眼中到死都还是土匪,强盗头子!
盛立阳冷静了下来,他决定要跟儿子好好的谈一谈,不能让盛家两代人,拿命搏杀出来的根基,毁在那个孽障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