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阵冰冷,她的却更冷。曾经,她听老人说过,手凉的孩子没人疼。她信了,因为她没有爸爸妈妈。可是他呢?
慕北感受到她的目光,捏了她一把,“别看了,爸妈该急了,等着我们吃晚餐呢。”
名悦有些囧,她才没有看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他对名远说:“我和小悦先过去了,一会儿家里该催了,有时间再一起喝酒。”
名悦有些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小悦”是什么鬼?亏得他叫得出来,除了哥哥姐姐,还从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不过,也幸好他不是叫她“悦悦”,那样她真得喷鼻血。
名远送他们出了门。上车时,名悦回头看,名远仍站在不远处,寒风中,他的衣角在飘动着,他像极了一樽塑像。不知为何,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从小就护着自己,纵容着自己,这种兄长哪里去找呢?
慕北边开车边说:“等会儿,见了我爸妈,要叫爸妈,知道吗?”他怕出乱子,特别是母亲这一边,非常不好应付,她不说什么,都不一定是没有意见,何况今天下午打电话,他还被狠狠骂了一顿。
后面静静地,没有声音。他以为她睡着了,回过头来,她的脸朝着窗外,有些黑,看不大清楚,但透着微微弱弱的光,他发现她的侧脸是一行清泪。
他立即回过头来,专心开自己的车。
她竟然还会哭的,嫁给他,就这么委屈吗?
也是,她又不是真心嫁他。既然这样,他渴望的那种平静的日子,永远也不会有吧,可心里就是存在侥幸,万一有呢。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名悦不知所措地跟着慕北下了车,进了林宅,其实,她有些怕,于是伸手去拽他的手,拽紧了,又见他没有甩开她,心里才踏实了一些。
他的面色很平静,看不出表情,但大概不是高兴的样子。
两人一进屋,就见林培原板着一张脸坐在饭桌前,慕晴也冷着脸坐在一边。见他们进来,林培原就对慕北抱怨:“怎么才到?都等好久了。”
慕北没来得及说话,他爸脸色已经缓和了,又看向名悦说:“来,小悦,坐这边。”
名悦心里其实有些打鼓,才怯涩涩地说:“爸,妈,刚刚我哥拖着他说了些话,这才耽误了时间。”她叫得不习惯,很久没有叫那两个字了,名远的父母去世有两年了,从那以后,就没有在叫过。
“不打紧,来了就好。”林陪原笑容可掬地说,“小北也真是的,平时叫他带女朋友回来,他老是拖着拖着,今天他说起你,我都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开玩笑呢。”
慕北觉得,他爸今天话很多,一刻不停地说着。他只是埋头装作很专心地吃饭,不理会他老爸的唠叨。
名悦却吃也不是,说也不是,只是干愣着。林培原让她觉得和蔼可亲,又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她总是想不起来。
“培原,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慕晴在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了。她瞧了名悦一会儿,寻思了一下,又并不说什么,只说:“既然来了这个家,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以前不管你有多厉害,女孩子还是温柔一点的好。”
名悦尴尬地点了点头。
慕北以为她回答不上他老妈的话,终于好心帮她解围说:“妈,你这是在批评小悦,还是在自我批评?”
“你这孩子!实在嫌你妈我粗鲁吗?”慕晴的目光立即扫了过来,“现在时代不同了,不能混为一谈,亏你还喝了几年洋墨水。”
慕北只是笑笑,没反驳她。她这个态度已经算是好的了。他不想母亲的那些雷霆手段用来对付名悦。好在,母亲觉得在他还小的时候,忙着工作,亏欠了他什么,知道他的性子,又拗不过他,算是点头了。
这顿饭,名悦却吃得很难受。他爸太热情,她招架不住,他妈不冷不热,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只好向慕北求助,可他假装没看见一样,似乎故意看她的笑话。
趁着他们吃饱了,看电视之余,她自告奋勇地去洗碗,这样她就避开了正反两面的二老。她在厨房里洗着碗,想着一些事情,慕北不知何时进来了,叫了她一声。
名悦反应过来,说:“你怎么进来了?”
“我爸让我进来帮你。”
“那你帮我把盘子擦干。”这么多盘子,她一个人捣鼓,确实有些累,他来帮忙正和她意。
“可我妈让我坐着就好,让你自己忙。你说我该听谁的?”
“当然……听你爸的。”等等,她怎么感觉,他是来看热闹的。
果然,见他只是看着她身上可爱的围裙,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根本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喂,你快点。”她冲他道。
“可我想两边都听。所以,就进来了。”他又说。“但我就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这样就两边都顾到了。”
名悦听了,倒抽一口气,“你个奸商!左右逢源。”她不屑地撇撇嘴,继续洗着碗,不再和他说话了。
见她不再理他,他就收齐了玩笑的心情,捋了捋袖子,找了块干净的抹布,认真地在一边将她洗好的盘子,一个个擦干。擦完之后,见旁边还有一些没洗的,又放下抹布,挤到她旁边,拿走了她手中的洗碗布。
名悦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怔。
洗碗池本就不大,他一靠过来,她就觉得这里变得很拥挤。又见他一本正经地倒洗洁精,然后用洗碗布擦洗盘子,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