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甙出生至三岁时倒也未出现过神通诸如此类的谣传,只是在五岁时,在学堂上,与夫子就一个问题而在学堂上争辩不休,至此能言善辩的名号便传了出去,但也只限于建安城内。之后陆陆续续一些小事迹更加坐实了能言善辩的名号。直至在齐约国与洧周国民间发起的辩论中,以十二岁的年纪,群战天下名士,并最终胜出,至此一战成名。
大约是天妒英才,同年因与人赛马,马匹惊吓,郭甙不慎从马匹上坠落,摔折了双腿,便很少外出,只出席每年举办的辩论,最后均获得胜利,至此无人能敌。郭甙在十八岁时,做出一篇《论国策》,详细写出当帝王应如何对待百姓,帝王如何应如何对待臣子,帝王应如何对待嫔妃,帝王应如何对待手足而名扬天下,夺得天下名士称号,更有甚者传出得郭甙者可得天下话。齐约国几次三顾茅庐,却都被郭甙回绝了,只是不知这次,齐鞎能不能请得到这尊大佛了?
益州城外峒柯寺
郭窅把尊客送出寺外后,返回公子厢房内,见公子对着方才未下完的棋局深思,便未出声,默默把案几上喝过的茶盏碗碟拾掇干净,端出了厢房。
郭甙看着已陷入死局的棋局,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在落下第一颗棋子时便布下了这局中局的局面,自己的棋艺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这局面,而对方就等着自己一步步钻进对方为自己布下的陷阱。
他想着方才考校对方这天下局势时,对方回答滴水不落,他本以为以坊间传闻来说,这位会是一位放浪形骸、任性妄为的主,看对方行棋风格及方才对答,想来不过是扮猪吃老虎,不过以对方经历来评判,任性妄为倒也正常。
他想到另一位,捡起棋盘中的黑子,在手里转了转,而后放回棋篓里:“这天怕是要变了。”
郭窅刚进门,便听到郭甙此话,不禁望望天,这天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变呢:“先生,这天如此晴,怎么会变天呢。”
郭甙听到,笑笑,并未说话。
莫衡一行人到益州,刚好赶上十月十下元节。有“(十月)十五日,水官解厄之日,宫观士庶,设斋建醮,或解厄,或荐亡”之说。民间焚“金银包”等祭拜祖先亡灵;民众前往道观观祭道观做道场,为民众解厄除困,并在道观中拜祭下元水官和祖先;各地禹庙纷纷举行祭祀大禹诞辰活动。
齐鞎几人已坐了许久的马车,便弃马车步行以缓解腿膝酸软。一行人行至凉亭处,见开阔地铺排着一张张草席,草席上摆着案几,案几上放着几样时新瓜果,果皮上还沾着些水珠,看着垂涎欲滴。霎时从凉亭另一条小路上传来笑闹声及衣袂摩擦声,只见对面行来皆着锦衣华服的fēng_liú公子。
莫衡见案几都沿着约莫两尺宽的小溪摆放,小溪上流放置着酒杯,莫衡便明了,原来这是曲水流觞啊。莫衡扫了在案几上就坐的众人。入座的众人除那人外,都是端正跪坐于案几前,那人倒也是跪坐于案几前,只是瞧这姿势倒有狂放意味来,显得与众不同。
齐鞎自然也是注意到那人,不禁多看了几眼,只面上并未表明。那人估计觉察出来,便向齐鞎这边望过来,见到齐鞎一行人,笑了笑,抬了抬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齐鞎颔首,算是回应,便领着众人出了这片空地,往别处去了。众人已看过沿途风景,缓解腿膝酸软,便又坐回马车,往益州城内赶去。
众人吃过晚膳后,听客栈店主说,这天晚上还有夜市可赶,家家户户还有放鞭炮,以祛除鬼怪。众人便出了客栈,往闹市行去。
益州城内行人比肩连袂,街上小商小贩熙熙攘攘,叫卖声、嬉笑声混做一团。十四、虞琛及福泽年紧紧跟在齐鞎身后,警惕周围众人。莫衡倒是不担心,暗处想必肯定有人在保护着。
莫衡看着齐鞎对周围各种小摊小贩、新鲜玩意儿都稍加留意,看来是久居宫中,难得有机会感受市井气息。齐鞎停在一处卖面具的小摊前,看着小摊上说不上多精致,却新奇的妖怪面具。
老板看着前面两位穿着贵气,外貌出众的公子和姑娘,气质可不是这小地方能养出的人儿,赶紧拿出最贵的面具:“公子,可是要买面具?这两张是今年刚做出来的款式,是由小叶紫檀雕刻而成,雕刻成文鰩鱼和狡……公子,你看,这雕工精细,面目纹路清晰可见,公子可是要买两张,戴着玩玩?”
齐鞎拿起两张面具,细细看了看,确实做工不错:“价钱如何?”
“两个算公子两百钱。”
齐鞎看价钱还对得上这做工与小叶紫檀木材,便掏出荷包,付了两百钱。小摊老板把两张面具交给齐鞎,齐鞎便把雕刻文鰩鱼的面具给莫衡带上。莫衡觉着新奇,便带着面具跟在齐鞎身后。
莫衡带着着面具,想到闲着鰩鱼是西山经中名叫泰器山,状如鲤鱼,鱼身而鸟翼,苍文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游于东海,以夜飞,其音如鸾鸟,其味酸甘,食之已狂,见则天下大穰。而狡是玉山中一兽,其状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音如吠犬,见则其国大穰。在十月十五祭祀水君的下元节,雕刻着两样上古兽,倒也是吉利。
莫衡这么想着的时候,等注意到周围时,已与齐鞎几人走散,许是街上带面具之人众多,人来人往的,一时不甚察觉,与众人走散了。莫衡只得边往下榻的客栈走,边寻找众人。
天突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