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睿王府,萧瑾萱便看见文昕赶着马车停在外面,正等着她呢。
两人汇合到一起后,文昕先是关心的问了几句,见萧瑾萱神情如常,这才算将心放下。
“瑾萱咱们现在该回府了吧,毕竟一夜未归,被发现就不妙了。”
萧瑾萱被扶上马车,坐稳以后,她才轻声答道:
“不急,如今还是晨起,这么早回去反倒更容易惹人注意,等到了中午,咱们直接从帅府正门回去,就说今天出门的早,因为大门没开,所以就走的偏门,到时有金川帮衬着,想来不会露出马脚。”
萧瑾萱的意思,文昕自然听懂了,笑了一下他也觉得这法子甚好,当即就驱马走向街道,并回头又问道:
“既然不着急回去,那咱们现在该去哪呢,总不能一直在街上闲逛吧。”
闻听这话,萧瑾萱想了一下,接着便说道:“去黄金书斋吧,若是能碰上几件孤本遗卷,那这趟可就算来着了。”
眼见萧瑾萱谈笑自若,仿佛昨晚痛哭失态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似的。可文昕越瞧着她这般平静,心里反倒越发的不安起来。
“瑾萱你真的没事了吗?要是心里难受千万别压抑着,否则会憋出病来的。”
一听这话,萧瑾萱从车帘后探出头,接着在文昕的肩膀上,就狠狠的敲了一下。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昨天哭也哭了,醉了醉了,可这日子不还得走下去,你放心吧我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萧瑾萱笑着说完,就又退回了马车里,只是当她的面容被车帘挡上的瞬间,她嘴角的笑就也消失不见了。
痛苦的闭上双眼,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其实萧瑾萱不过是表现的洒脱罢了,内心深处她又哪里真放的下。
不过经此一事后,萧瑾萱却也认命了,以前若说她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所谓的弃情绝爱,未必就真会害人害己。
可如今周显御的重伤,却由不得她不信,这冥冥之中,确实有一张束缚着她的巨网,只要她敢越过雷池一步,这张巨网就会猛然收紧,不但会勒的她窒息而亡,还会将她倾心之人,活活的拖向死亡的深渊。
所以她如今会这般平静,不过是将自己的心,在次封存起来罢了,若说以前她不肯接受周显御,是因为前生对感情太过失望,从而失去了信心,总怕受到伤害。
那她现在决定再次与周显御划清界限,为的却是保护对方,不因为她而在受到任何意外。
至于她自己,萧瑾萱本就是为了复仇重生的,若非遇到周显御这个变数,她也根本没考虑过再次嫁人的事情。
因此她决定将彼此间的情愫,从此深埋心里,只要周显御能平安无事,哪怕她压抑的在苦,也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萧瑾萱正闷在马车内,神情落寞的这样想着,没多大功夫后,黄金书屋就到了。
收拢下情绪,萧瑾萱下了马车,接着就和文昕一起走了进去。
重生而回后,萧瑾萱就酷爱读书,因此眼见三层楼的书斋,遍布各类书籍,她东翻翻西瞧瞧,就连刚刚心里的那丝郁结,这会都分散了不少。
但文昕别看他的养父是位秀才,可他天生对读书就没兴趣,要不是他娘生前逼着他识字,估计文昕或许都得是个文盲。
所以这不爱书的人,进了书斋可就是种折磨了,没一会文昕就哈切连连,眼皮也越发的沉了。
穷极无聊之下,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两下就嘟囔的说道:
“这个书斋的书确实不少,可那牌匾写的也太俗气了,还黄金书斋,这么大的铜臭味哪里像卖书的地方。”
一听这话,走在前面的萧瑾萱,忍不住“扑哧”一声就乐了,并回头好笑的瞪了文昕一眼。
“平日见你不喜读书,到不想这说出的话,还真是精辟生动,一针见血啊。”
眼见萧瑾萱竟也认同自己的说法,文昕这下就更来精神了,当即哼哼两声,又得意的说道:
“那可不,读书我是不懂,可黄金我熟悉啊,还京师最好的书斋呢,简直庸俗的很那。”
这话一说完,文昕还把双手背到了身后,整个人也一副摇头晃脑的模样,看的萧瑾萱掩嘴轻笑了起来。
其实文昕这是故意在逗萧瑾萱笑呢,可很显然他这番行径,萧瑾萱是笑了,可也引的旁人看不下去了。
就见文昕的话音才落下,忽然从书架一侧就走出位青衫男子。
这男子一身竹纹青丝褂袍,手中捧着本书册子,眉宇儒雅,书卷气十足,神情间也尽是书生气质。
而这人一走到文昕面前,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后,就语带劝告的说道:
“这位兄台适才的话,切不可在乱说了,这家书斋以黄金为名,意思是指千两黄金,也难抵诗书万卷,本是劝人好学之意,怎就落得尽是铜臭的意思了。”
文昕愣愣的看着青衫男子,他哪里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竟惹来这人的一番说教。
虽然他平日里口齿伶俐,但肚子里墨水可真不算多,眼见青衫男子,句句都是大道理,一时间他就哑口无言,毫无招架之力了。
但文昕被人问住,神情尽显尴尬,一旁的萧瑾萱可就看不下去了。
萧瑾萱的性子,重生以后就极为护短,因此哪怕青衫男子说的在理,她也见不得文昕被人如此数落。
而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她根本就没觉得,文昕适才的话说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