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悲伤过度,最后将自己生生的哭晕了过去。
若薇想她大概不愿意在这时候离开老鲁,便亲自动手搭了个简易的板床,将她搬了上去。为避免其他人闯进来,若薇只好一直呆在里面守着她。
仙草连晕过去了亦是紧紧的皱着眉头,偶尔还会抽泣两声。若薇看看她,又看看紧闭双眼嘴角带笑的老鲁,轻轻叹一口气。
人们对有情人的祝福,总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现在,一对有情人却因为某些人的野心而生死相隔。且,老鲁的死还跟她脱不了干系——虽然她并不愿意将老鲁的死因归到自己身上,可只要一想到那耿直汉子的一番心意,她就忍不住想要叹息。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若薇从冥思中回过神来,走到门口掀起帘子询问道:“什么事这么吵?”
“大人,是我。”先前奉命前去寻找林秋的小兵忙上前来,“大人,不好了,林参将不见了。”
“慢慢说。”若薇见他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模样,安抚般的放缓语速。
“我们刚才去到小河边,里里外外全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林参将……”小兵一脸“有负所托”的羞愧模样,低了头不敢看若薇。
若薇却早有所料,“我知道了。请姜大夫过来一趟,我这边有个人晕倒了,请他过来看看。”
小兵忙抬起头,见若薇并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是,小的这就去请姜大夫。那个,林参将咱们还找吗?”
“不找了,他若回来便让他来见我。”
小兵壮着胆子接口道:“那他若是不回来了呢?”
“不回来?”若薇面无表情,却勾了勾唇,“也许他是回不来了,谁知道呢?”
小兵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追问,急忙去请姜大夫了。
姜大夫来得很快。
“季大人,您要我瞧的就是这位小哥吧。”他顾不得抹去脑门上的汗水,看着躺在床板上的仙草,就要为她诊脉。
若薇拦住了他的动作,在姜大夫略有些诧异的神色中淡淡道:“她只是悲伤过度晕了过去,很快就会醒过来。”
姜大夫面上的诧异更深了些,又往老鲁的床板看了一眼,脸色却也有些发白,眼睛似被针刺了下似的,有些慌张的调转了视线,“既不是这位小哥不适,那么大人找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林秋不见了。”若薇也不跟他绕圈子,往旁边的椅子里一坐,从下往上的瞧着姜大夫瞬间惨白的脸以及他想擦汗却不住颤抖的手,“姜大夫觉得他是潜逃了呢,还是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扑通”一声,姜大夫跪在了若薇面前,老泪纵横的开口说道:“季大人,季大人,求求您高抬贵手,救救我那可怜的小孙子吧!求求您了,他们都说您是无所不能的,小老儿这就给您磕头了。”
说罢,当真就要磕起头来,若薇弯腰拦住他,盯着他满是眼泪的浑浊双目,“你为了你可怜的小孙子,不惜成为叛军的内应,因为你可怜的小孙子,死了多少将士你知道吗?”
姜大夫浑身一震,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我没法子……我那小孙子就是我的命呐!”
“你的小孙子是你的命,焉知这些死去的将士们,不是他们家老爷子的命?”若薇冷冷逼视他。
“我、我有罪啊。”姜大夫仰面长泣,“我对不住死去的将士们,便是以后死了,到了地下,我也无颜再见他们……可,可在我死之前,我还想见一见我的小孙子!”
他突然双眼发亮,救命稻草一般抱住若薇的双腿,于绝望中迸出强烈的希望来,“小老儿求求季大人,救一救我的小孙子,只要您救了他,无论要我做什么,便是要我即刻去死,我也绝没有二话!”
“在那之前,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若薇扯开他紧抱着自己双腿不放的手,“除了林秋,你还跟谁接触过?”
姜大夫想也没想,便说出几个名字来。
“除了厨房,你们平日里还在什么地方碰面?”若薇又问。
姜大夫额上的冷汗又下来了,心虚的看一眼若薇,方才回道:“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他们有时会假装生病,以此为借口到我营帐中找我。”
“据你所知,除了你说的这几个人外,营里还有人有问题吗?”
姜大夫目光闪烁,咬了咬牙,“我,我记不太清了。”
若薇了然的笑了笑,“你不是记不清了,你是想用这个,迫使我同意你的要求,去救你的小孙子,可对?”
姜大夫面上现出羞惭之意来,“我知道这样很卑鄙无耻,但是,但是我那小孙子真的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我这辈子,就盼着能活着再见他一面。季大人,您便成全了小老儿的心愿吧!”
若薇伸手扶他起身,“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帮不了你。”
姜大夫浑身一哆嗦,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脸色愈发的惨白起来。若非若薇扶着他,他便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他……”
“他已经死了!”若薇平静的告诉他:“我到高城的第一天,就让人去你家看了,这些日子我也不遗余力的寻找你家人的下落——他们没有被送到京城,在送往毅州府的路上,有人看上了你的小儿媳妇,你两个儿子为使她不受辱,奋力反抗,被当场打死,你的小孙子扑了上去,然后……”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姜大夫扯直喉咙,痛苦的抱着头大叫道:“畜生!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