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十分满意,说:“你十岁走丢后,又不知怎么自己回来了,那次之后,连你的每每月圆都要发作的怪病,都不曾发作过了,我同你父王问你什么你皆不肯说,不过当夜夜间,我听你梦呓,喊了一声,阿溦。如今看来,原是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你既念了十年,我同你父君也自是不会为难你的。”
苏淮微讶,他自己倒全然不记得这句梦话了。
“多谢母亲成全。”
王后摆摆手,渐渐走远了。苏淮走回阿溦树下,她已经睡着了,他便在树下静静坐着。
阿溦被苏淮哄着在午膳前醒了。
将将开宴,苏淮的父君,这座乘黄宫的最大的主人苏岂云也来了。
虽说苏淮五官容貌生得与他娘亲相似,不过那满身仪态神情却神似了他爹爹。阿溦一眼便知这是苏淮的父亲。
阿溦有些开心,不用再特地去拜访苏淮他爹,他自己便找过来了。不过苏淮的爹爹有点凶,似乎不太喜欢她。
阿溦偷偷扯了扯苏淮的袖子,他回头冲她安抚地笑了笑。
阿溦闷闷地陪王后用过了午膳,便随苏沅往承欢宫接小白去了。
听阿溦说起要在逢青宫住下,苏沅十分诧异,自从她哥遇见阿溦以来,他越来越不像他了,而她也不晓得,这是变得好了,还是变得不好了,她有几分担心。
凤仪宫中,王后瞪了陛下一眼,数落道:“我今日中午着人去请你,是让你来摆脸色的么?是让你来看你儿子挑的小娘子的!”
陛下翻了张书页,淡淡道:“急什么,娶妻之事岂会这般随意。”
王后在陛下手里,一把合上那本书,正要说话,却被陛下捏住了手不放,陛下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凉,冷么?”
王后哼了一声:“你气我的!你不好好听我说话!”
陛下放下手里的书,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王后瞥了他一眼,才说:“席上你不见你儿子一双眼睛都没离开过那小姑娘?你见过子泱对谁这么殷勤过了么?”
陛下:“那姑娘的身世来历一概不明,山野隔世太惹疑,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也不曾见子泱这般不明智过。”
闻言,王后立时竖起眉毛:“萍水相逢怎么了?我同你还是父母之命呢!难不成你还想着你的青梅竹马!”
陛下咳了一声,低斥一句胡说,不过半点威慑也没有。
顿了一会儿,王后叹了口气,“你还记不记得子泱十岁那年之事,他回来后怪病也莫名其妙地好了,阿溦便是他流落在外时遇见的。阿溦来历古怪,子泱之病或许与她有关。”
陛下捻了捻手指:“十年前?看那个姑娘十年前也不过五六岁,许是与子泱一同落难也未可知。不过若是十年之久而念念不忘……”
见陛下动容,王后忙道:“那不如成全了你儿子?”
陛下有些稀奇:“你这般那么喜欢那个丫头?”
“阿溦长得讨喜,性子也单纯,且子泱也喜欢,那我们不是可以早些抱孙子了嘛!”忽然想起席上的光景,王后又不悦了,“你今日板着张脸,瞧把人小姑娘吓得,午膳都吃少了!我瞧着她可怜兮兮的……”
陛下挑眉:“那送些吃的顽的去逢青宫,只当安抚那丫头了,夫人觉得可好?”
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逢青宫中,阿溦目瞪口呆地看着玉盘珍馐如流水似的送进殿中,小白雀跃地蹦跶。
阿溦抱着肚子走来走去,苦着脸嚎道:“苏淮,我积食了,肚子好难受啊!你爹送来的这些能不能不吃呀……”
苏淮掀起眼皮看她:“谁让你午膳前吃那么多甜点,等你消了食再吃也可。”
虽如此说了,但苏淮还是拿起一盘桃花糕投喂起小白来,被阿溦瞥见,阿溦喊道:“你给他吃肉呀,小白是狼欸!”
喂食的手顿了顿,苏淮若无其事地换了只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