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小白叼了只大桃子,仿佛粉玉雕琢,桃香诱狼,正要一口咬下,忽被正巧赶来的苏淮大声喝止。
“呜……”小白很委屈,口水流了一地。
苏淮曲着手指,敲醒了阿溦。阿溦打了个哈欠化回人形,盘腿坐在地上,睡昏昏地揉了揉眼睛。
“嗷呜!”小白被吓得炸了毛,一蹿蹿到了窗外。
过了一会儿,门口探出一个白绒绒的小脑袋。阿溦此时已经醒明白了,朝小白招了招手,一边问苏淮:“我没有在小白面前变过么?怎么吓成这样嘞?”
苏淮闭了闭眼睛,没搭理她,阿溦觉得要不是家教好,苏淮原本是想翻个白眼给她的。
小白已经被阿溦抱在怀里了,舔着阿溦的脖子,呜呜叫着。
阿溦:“苏淮!都怪你!总是不喂小白肉吃,他现在看到桃子都想吃了!果然小白还是得跟着我!”
苏淮:“……”养傻桃子养习惯了,便喂顺手了……
阿溦领着小白往承欢宫串门子,远远地就看见苏沅在屋顶上飞来飞去,琳琅满头,广袖霓裳。
阿溦好奇道:“你在屋顶做什么?”
苏沅哀怨道:“大哥的事有了着落,母亲便来忧心我了……我想出宫啊!”苏沅大喊。
阿溦:“想出宫就出去啊!王后还能拦着你呀?”
“还真就拦着我了……”苏沅苦着脸,眼睛瞥到阿溦,忽然一亮,“诶,我要是陪你出宫,就说我哥没有闲暇,母亲必定不会拦的,走走走!”
阿溦想起前两日见到的人,有些为难:“不行吧……会被抓到的……”
苏沅没有听清:“大点儿声,你说什么?”
阿溦支吾:“没什么……”
苏沅见阿溦似乎不太情愿,便撩起袖子,一巴掌拍在阿溦肩头,郑重地说道:“上回小白打碎了若娘的茶盏,你说你该不该赔她?”
“该……”
“你想不想若娘?想不想若娘做的茶点?”
“想……”
“你来了京都都未好好逛过,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宫顽去?”
“那还是……要的吧!”
五十九哥上次也没有把她揪出来,况且南尧京都这般大,也不能次次都遇上了吧!应当是不妨事的吧……
于是乎,苏沅再次成功地拐跑了阿溦。两个先去城中最有名的茶庄淘了套镇庄之宝,才慢悠悠地晃去了娉婷台。
阿溦:“苏沅,我们为什么不从宫里挑一套啊?”
苏沅:“宫里的东西她不会收的。”
阿溦:“哦。”
苏沅等了一会儿,有些不甘心,问:“你不好奇若娘的身世么?”
阿溦老实道:“好奇哦。”
苏沅:“那你怎么不问我!”
阿溦不明所以:“不是你说要若娘自己告诉我的么?”
蔫蔫:“哦。”
阿溦一手一个包子,一个糖人的,吃了一会儿才想起,道:“沅儿,等给若娘送了东西,我们带小白去卖艺呀,我把买茗器的银子还你呀!”
“啧!”苏沅一脸头疼的表情,摸着脸道,“小祖宗,别闹!”
“欸?”
“会挨揍的……不要你还了!我好歹是小白的姑姑嘛。小白,你说是不是?”
“呜……”
苏沅带着阿溦大摇大摆地晃进了娉婷台,苏沅还在奇怪这次春花妈妈居然没有来唠叨。
刚走了两步便看到了客人姑娘们在台上台下挤作一团。
娉婷台是个业内有名的斯文的花楼,白日也有几位吟诗作对的fēng_liú雅客,但客人也还是寥落稀疏的,今日却挤了一大堆,显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苏沅看不到台上的光景,便随手抓了个人来,一问方知道是千金换不得一面相见的若娘姑娘被一个男客调戏了。
关于这个看客某口中强调的男客一词,苏沅暂时还未腾出心思来计较,正要掀开人群,忽听得身边一声大吼:“饿狼来了!”
“嗷呜!”小白十分配合。
两声奶音。
苏沅扶额,拎起阿溦,踩着人的肩头两下便飞至台上。
若娘果然正被一个男子纠缠,背对着她,看不着正脸,听那声音仿佛还有些耳熟。
来不及细想,苏沅搭上那男子的肩膀便要把他摔开。
若娘惊呼:“沅儿等等!”
苏沅已伸出手,不成想那男子岿然不动,倒是苏沅自己反被推出去,退了几步已到边沿,身子不稳,大半已在台外,将将便要掉下去,幸而那男子眼疾手快,转身隔着衣袖握住苏沅手腕。
这下苏沅看清了他的脸,颇感惊疑:“疯术士!”分明便是上次街上遇到的那个,满嘴癫话的算命的,不过换了身体面行头,也不知是找哪个冤大头哄来的银子。
苏沅怒斥:“你给小爷放手!”
闻言,算命的当真轻飘飘地松了手,好在苏沅敏捷,凌空一个后翻,才避免了脸朝地。
若娘跑到苏沅身边,将她上下看了一番,方才舒了口气,春花妈妈又急哭了。
算命的蹲在台上瞧着,模样吊儿郎当,苏沅很生气,大喊:“小白,你午膳到了!小白!阿溦!人呢?狼呢!”
那算命的还在云淡风轻,笑意盎然道:“小妹妹,又见面了啊,真是巧。你功夫还是不错的,可惜遇着了我,惭愧惭愧。”
春花妈妈也快吓疯了,这个疯男人今日上午忽然闯进娉婷台,偏说他在未名居户牗外的树上睡觉时,梦着了个天人之姿的姑娘,一睁眼竟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