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溦一路走来都赞不绝口的。
“苏淮,你们家养桃花都好会养的哦!养得这么肥壮,以后若修出了人形,个个都珠圆玉润的!不像我们谷中的小桃花,都把自己喂得瘦骨嶙峋的。”
苏淮看着倒挂在桃树上,一刻也闲不下来的阿溦,有些头疼:“下来,跟着我好好走路,今天不许顽皮。”
阿溦吐吐舌头,好歹没有再爬树了,一蹦一跳地跟在苏淮身后,东张西望。而苏沅同堂妹走得快,早没了影儿。
不知为何,这一路桃花小径,遇着了不少俏丽的小姑娘,还都是走三步,崴一脚,晕一头,丢一帕子的纤纤弱质。阿溦看那两个小侍奴一直帮苏淮招呼着四面八方飞来的绣帕、香笺、风筝什么的,着实辛苦。
忽而迎面跌过来一个香喷喷的美人儿,花枝乱颤,风摇红雨,口中惊呼娇软惹怜,花容月色也丝毫不乱,就是神色有些紧张,缺了两分生动,仿佛失了些水准。
眼看两个侍奴应接无暇,大惊失色,而苏淮似乎有准备让路的犹豫,阿溦觉得自己不该任苏淮失了君子风度,使佳人失意,于是把手悄悄背在身后,招来一阵大风。
于是乎,被风吹跑的美人儿,便就近挂在了一枝又矮又壮的桃桠子上。也不知为何,美人儿掩面哭着跑了,阿溦觉得,可能她是在练什么比较异域的舞,不想被自己打断了,阿溦顿时觉得有些内疚。
“苏淮,所以姑娘家多吃点还是挺好的对吧?”
苏淮嘴角衔笑。
阿溦在花团锦簇中见到了苏淮的娘亲,南尧的王后。
王后似乎挺喜欢她的,看她吃东西的模样极是欢喜,不停地让侍女端点心到她面前。
王后一壁抚摸着阿溦的小手,一壁笑道:“你们这些丫头太瘦了,像阿溦这般的,方是福气!瞧这小手,摸着也舒服!”
阿溦抬头冲王后笑得眼儿弯弯,忽然想起什么,拍拍嘴巴上的碎屑,说:“王后殿下,我能不能问你要个东西呀?”
王后笑道:“你救了淮儿,本宫一双儿女又都欢喜你,本宫也欢喜你,你想要什么都许给你!”
阿溦指着亭外的桃花树,说:“你们家的桃花树好,我想要一棵。”
王后愣了一下,愈发欢喜,叠声称好。
苏淮便在旁座一直微笑听着,偶尔偏头与苏沅说两句话,眼睛是一刻也未离过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天降野丫头,将一众芳心是捣得稀碎。
苏沅悄声与苏淮耳语:“哥,你好歹也收敛些,仔细把媳妇儿吓丢了!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苏淮笑笑未说话。
萧将军的闺女儿眼波微漾,干了手上一盏酒,又斟了一杯,干脆利落地走到苏淮座前,福了一礼,笑道:“萧家小七敬殿下一杯。”
苏淮君子谦谦,饮了这一杯,有萧七打头,众家小姐都大了胆子,纷纷上来进酒献艺。
佳人莺啭,阿溦只觉得唧唧喳喳吵得很,便晃晃悠悠蹭到了苏淮身边。众小姐面皮儿薄,不敢离苏淮太近,这才让阿溦顺利挤了进去。
事实证明,桃皮儿薄,被人吃,桃皮儿厚,有糖吃!
“苏淮哥哥,阿溦想爬树……”
第一次听她这么说话,苏淮不动声色地抖了两下,见阿溦正偏着头盯着他,方才见她多喝了两杯果酒,眼睛水汪汪的,微醺。
阿溦见苏淮没有答应,有些不高兴了,拽着苏淮的小指晃了又晃:“哥哥……一百零……”
苏淮回神:“好。”
苏淮牵着阿溦,出席向王后告道:“母亲,阿溦醉了,儿臣先带她下去。”
王后莞尔:“母亲也有些闷,同你们走走去。沅儿,你替母亲好好款待你这些小姐妹们。”
苏沅兴致缺缺,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王后小小地瞪了她一眼。
离人远了,阿溦挣开苏淮的手。苏淮担心她醉了不知事,化出原形,便在她耳边叮嘱了两句,阿溦胡乱点头,四爪并用,爬上了一棵粗壮的桃花树,一身粉裳藏进了桃花里。
王后笑而不语,苏淮解释道:“阿溦在山野长大,不受拘束,母亲莫怪罪她。”
知子莫若母,且又是过来人,王后笑眯眯地说:“怪罪什么,我瞧着阿溦挺好的,也不必约束她的性子。阿溦这几日住在宫中?不如搬来同母亲住吧,我挺喜欢这小丫头的。”
苏淮拱手:“母亲有言,本不该辞,不过阿溦顽皮,不如让她住在逢青宫中,儿臣也可时常送她去凤仪宫说话。”
王后:“这……于礼不合吧,她家中长辈……”
树上的阿溦忽然大声插了一句:“我们不在意这个!”大着舌头,一听便是醉了。
王后愣了一下,苏淮从容解释:“阿溦一家都久居山谷,无邻无友,不与世人结交,便也不通世俗,却不是不识教化之辈。”
王后点了点头:“这倒也罢了,你不可欺负了人家女儿!子泱,你过来。”子泱是苏淮的字。
苏淮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阿溦,跟着王后走远了两步,道:“母亲有何吩咐?”
“你自小便有主见,母亲也放心你,惟有姻缘一事,你是一拖再拖,今日之宴你也不要埋怨母亲。”
苏淮忙道:“儿臣自然明白,让母亲操劳是儿臣不孝。”
“我原以为这些年,你无意于儿女之情是为了沈家丫头,直至今日你带阿溦来见我,我方才想起一件事……”说及此处,王后故意停下不说。
苏淮自小便见惯了他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