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说的隐晦,但贤康帝岂能听不懂,当即便大怒,抬手便将龙案上的茶盏掷了下去!险险擦过关元鹤的额际,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大胆!”
他怒喝一声,已是气的指着关元鹤,面色铁青。关元鹤却笔挺地跪着,恭敬的低着头一言不发。半响他却突然冷笑一声,道:“哼,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兔崽子,罢了,朕不插手便是。你与老七就各凭本事吧,只瞧谁能得这美人芳心了,此事朕却是管不着的。”
关元鹤本是想请了慧安庚帖算了八字,便请皇帝赐婚的,只发生了此事他哪里还敢指望贤康帝赐婚。那不是上赶着叫皇帝和儿子起矛盾吗?
得贤康帝此话实则已表明贤康帝允了这桩亲事,意思已是相当明白了,关元鹤闻言忙恭敬地行了礼,退出了大殿。他冲殿门处守着的全公公弯了弯腰,这才大步而去。
全公公方才却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的,如今瞧着他的背影,不由摇头,只道这年头还真有那不怕死的,真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他进了殿,为皇上换上一盏新茶,见贤康帝面有沉思,终是没忍住,道:“关将军和沈将军同是手握重兵,此事奴才本想着皇上不会允的。”
贤康帝闻言倒也不怪他多嘴干预朝政,只是神情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道:“沈峰是个粗人,可也是个忠臣,没有什么弯弯肠子。关小子虽是狡猾了些,但忠心却是不缺的,此事无碍。”
只是他心中却是还另有一番计较的,只他却未对全公公道明,全公公闻言只道:“皇上英明。”
贤康帝闭着眼睛心思却已转到了李云昶身上,前次坠马事件,这次坠楼之事,除却泰、淳、平三子,便一直有这个七儿子的身影,只每次他都是个看客一般。
贤康帝本就在揣测这个儿子的心思,如今瞧着他竟在此时来求旨赐婚,要求的又是沈慧安这样易叫人非议的女子,贤康帝倒是对他的戒心已少了一分,现下再有关元鹤的求婚在后,他更是觉着这个老七,多沉醉儿女情长,却是个没出息的了。
关元鹤回到府中便直接进了福德院,鼎北王妃已将慧安的庚帖给送了过来,崔氏刚将庚帖放下离开。关元鹤瞧了眼那放着庚帖的红木盒子不由勾了勾唇角,对方才进宫之事却是只字未提,只道:“此事还得多赖祖母,孙儿出征在即……”
他话还未说完已被定国夫人打趣地打断:“你这孩子也总算是知道着急了!放心吧,你出征之前,祖母定将这事办妥帖了。现下就将这庚帖拿到钦天监去,请算了八字,就到凤阳侯府去下纳吉礼,只是如今正逢隆冬,却是没有活雁的,这送定我已叫大夫人从府库中精心挑选些首饰出来,再添上一双雏鸟便也妥帖了。”
批八字本就是走个过程,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关元鹤倒是不担心此事。他闻言只点了点头,便和定国夫人聊起了它事。
李云昶很快便听闻了关元鹤进宫之事,在两日后更是得知关府送了慧安和关元鹤的八字到钦天监去,他心中如何能不知,这桩亲事贤康帝已然许给了关府。只他到底是试过了,虽是心中难受,却也未在做任何动作,只是在钦天监将两人八字送回关府时,派人给关元鹤送了一坛子积年女儿红。
可这其中波折慧安却是不知道的,如今她正躺在软榻上,从小白瓷平盘上捻起冬儿剥好的葵花种儿往嘴里丢,美滋滋地想着越来越临近的生辰是该请了景心等人来玩上一玩呢,还是胡乱在府中过了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