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为父想岔了,安娘且放心,为父这就让周管家把人追回来。”
慧安见他远去,这才一掌拍在桌上,气呼呼地坐了下去,又急急地派了秋儿到二门处候着等消息,待她回来报说去投帖的人已经被追了回来,慧安才放了心,闷闷地歪在软榻上发起怔来。
可笑她上辈子爱的犹如飞蛾,将自己放的比没入尘埃的沙子还要卑微,换来的确是李云昶的不屑一顾。今世再生,她才真正明白,在情爱上男女是平等的,只有将自己和对方放在同一高度,才有可能得到应有的尊敬和爱恋,才不会迷失自己。
试想,一个连自我都迷失了的女人,又如何能苛求别人注意到自己呢?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慧安甚至有些自嘲的认为前世的李云昶并没有大错,错只在于她的强求,她逼着他娶她,逼着他只爱她,对李云昶这个天之骄子来说的确犹如囹圄。
故而今生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休说她此生没有再赖上李云昶的打算,便是此刻仍旧心系与他,她也绝不会再犯糊涂的上赶着往上贴。
想到方才孙熙祥的话,慧安又冷了神色,上辈子的她又何尝不是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下才一步步走向痛苦的深渊的?
这辈子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守住这颗心的,纵使心里依旧放不下那李云昶,也是想好宁死也不会再和他有甚牵扯,至于其他人,慧安也不作他想。
经过前世她早就想明白了,自己是个嫉心太重的人,真碰上个心里喜欢的她是万容不下那人有别的女人的,到头来又得闹将起来,可这世上哪有男人肯老老实实地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
若说赖好找个人将自己嫁了,无心自无嫉,只那样她又何苦委屈了自己呢?倒是不无无牵无挂地自过日子也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服侍夫君,倒省了轻便。
慧安也想过,找个寒门的好拿捏的卖相好的软蛋入赘侯府,赖好熬到自己生育了子嗣,这门户也有个后继,她也不至于被人说闲话。可她一想起母亲的遭遇,对这事就提不起一点兴致了。
于是就又想起关元鹤的话来,如今这世道开化,她就算不嫁最多也就是被那些多嘴的说道说道,也不会少了层皮,最主要的是她得为自己找到一个依持。
太后一直对自己关爱有佳,这是她如今想到的最大依傍,只是太后终和她非亲非故,就算时常会赏赐些东西与她,但也只是如此而已,万没有管她的家事,处处为她撑腰的道理。所以有太后在,别人想害她性命,或是公然算计侯府却是要顾及一层的,但也仅此而已,不然孙熙祥岂会那般苛待与她。
所以说太后这个大靠山她不能丢,而且得想法子和太后更亲近一层才行。
关元鹤的话,她没有娘舅,父族,兄弟故而受欺,那么要找依持,除了太后,她就得另外寻个犹如父族叔公之类的所在,这样才能对孙熙祥起到掣肘作用,她因是女儿碍着孝道许多事只能顺从孙熙祥,但若能有个叔伯之类的依仗,孙熙祥作为上门女婿,却是要被压上一头的。
她明明知道府中下人多有问题,但却迟迟不曾发作,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顾及着孙熙祥的缘故,她几次发作杜美珂,孙熙祥未曾阻拦,一来这是后院之事他不好太过插手,再来也是真个被她抓住了杜美珂的错处,孙熙祥不得不秉公办事,再加上他心里只怕认为杜美珂能对付的了她,这才会采取放任态度。
但若是她动府中事务下手,整饬下人,例如发作周总管这样的人,一旦触及了孙熙祥的利益,只怕他被不会再放任不理,一句话压将下来,只因一个孝道,她便不能不从。
若有一个叔伯,那便要好说的多,母亲虽没有兄弟,但是她可以想法子制造一个啊。
想到此处,慧安越发出神,思虑来思虑去,突然脑海明光一闪,倒真被她想起一件事来,登时一拍椅子,大叫一声。
“乳娘快来,我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