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也不敢和他胡扯了,瞧了瞧他笑道:“你今天倒是穿的……人模人样。”
钱若卿今日穿着一件石青色的圆领锦袍,极为简单的样式,只在袖口和领口,衣下摆处用金线绣着翠竹的图案,同色的腰带,用狐毛滚边,中间镶着莹润的大东珠,低调中透出奢华。头上乌发间只插着一根碧玉簪,玉质极好,滴翠莹润。瞧着倒是翩翩俊逸,玉树临风。
钱若卿听了慧安的话,却是一叹,道:“别提了,母亲说若然今儿我再挂着七八个香囊出门,明儿就给我娶个悍妇回来。你也瞧见了,我性子随和,又是这般弱不禁风,若是真娶个悍妇,只怕只有被逼死的份儿了,为了我的小命儿着想也只能先屈从了。”
他说话间还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弱质彬彬之态,倒是逗的慧安扑哧一笑。谁知她这一笑便见钱若卿两眼发光,口不择言的道。
“我可听说沈妹妹你号称京城第一悍女,要是母亲能将妹妹给我娶过门,这悍妇我倒是乐意生受一回的。”
慧安何曾被人如此调戏过,当即气的面色一沉,偏这人又没坏心,还曾救过自己,她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只能瞪着钱若卿暗自憋闷。
却与此时,慧安听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令有几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她知道是有人来了,不由眼珠子一转,将身影藏在墙壁后,瞧着钱若卿用泫然欲泣的声音道。
“姐姐和薛姨娘争宠,相互算计的,惹了爷生气,恼了姐姐。这和妹妹我有何干系?我真没在爷面前说过姐姐的坏话,姐姐莫在发作与我了,大家都是妾谁也不比谁过的舒心。”
她说这话时故意声音提高,显然那上楼的几个夫人立时便注意到了这边,登时便停了说话声纷纷瞧了过来。
慧安和钱若卿方才说话间已到了观景台,慧安因藏在观景台的墙壁之后,那些夫人倒是瞧不见她。
但钱若卿却是惨了,他本就站在显眼处,慧安这话又没头没脑的登时便叫他愣住了,只能傻傻地瞧着慧安,一头雾水。接着他便感觉有数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便听那几个上楼的夫人们瞧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道。
“啧啧,又是妾室争宠的。只这也不知是哪个府中的,瞧那女的长的高高大大,一点女子的娇弱样儿都没,也难怪失了宠。”
“恩,身段是不怎么好,不过那脸蛋儿却是长的不错,也称得上绝色了。男人啊,到底还是瞧一张脸皮的多。”
“哼,长的好又什么用,瞧瞧她那样,没胸没屁股的,定是个不能生养的,做了妾又生不出个蛋来,失宠是早晚的事儿。”
“说的没错……”
钱若卿就算再喜玩闹总也是个大男人,如今却被当成某府的一名小妾被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他何曾受过这气,愣过神来当即便怒火三丈的吼道:“说够没有,谁再敢多言一句休怪爷不客气!”
钱若卿这一吼那可是冲满了阳刚之怒,那几个夫人闻声吓了一跳,见钱若卿一脸凶神恶煞,她们也不知钱若卿的身份,只今日这楼上的男子定不是普通角色。而且方才她们的话女子听到倒是无碍,可男子听见终究是有碍颜面的,故而她们也没工夫追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即便闭了嘴巴快步而去。
大辉女子出门穿男装的虽不多,但也不算稀罕,尤其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路上时不时便能瞧见那穿男装的女子笑语宴宴的走过。
钱若卿又生了个这般俊俏摸样,再有慧安的话在先,不叫人误会才是奇怪。
慧安听闻这些话早已忍不住咬着牙隐隐发笑,两个小肩膀不停颤抖,忍得肚子都生疼了。她听脚步声远去,又见钱若卿一脸黑炭地回头瞪她,当即便不再憋笑咯咯地扬声笑了起来。
钱若卿本已恼怒,但瞧见慧安笑的开怀愉悦,整张脸明媚无双,登时那气就消了一半,又想到自己两次被她捉弄,每每都发不出火来,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最后倒是弄的他也跟着慧安笑了起来。
却与此时挨着观景台的雅间门被推开,接着竟是泰王、平王、淳王并李云昶自屋中迈步出来,几人个个面带笑容,出了屋便瞧了过来。那神情充满打趣和调侃显然是听到方才慧安和钱若卿的说话声了。
慧安完全没有想到方才的话竟会被听到,瞧了眼雅间洞开的窗户,这下哪里还笑的出来,只恨不能一头撞死。
好在钱若卿虽来京时日短,但性子跳脱,行事荒唐的名头已是传的满京皆知。只慧安知道的便有好几家姑娘曾被他当场调戏的面红耳赤,险些晕厥。一个人被调戏了那就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儿了,若然大家都被这人戏弄,那这事却是稀松平常了。
故而方才那话便是被人听到,应该也无碍她的清誉,只是她今日行事却是有失妥当,若再被宣扬出去,谁知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慧安想着,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当即便僵了面容,待钱若卿已笑着和李云昶等人打了招呼,慧安才忙福了福身见了礼。
钱若卿似知道慧安此刻的尴尬,忙笑着拉了泰王,平王招呼着他们离开。那两位也就打趣的瞧了慧安一眼,便和钱若卿一道下了楼,倒是李云昶和淳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