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她哭得很伤心,全身都地颤抖。
胡与想过去安慰她,只走了一步,她妈妈突然就站起身,向门外跑去。妈妈手脚快,胡与追出去,人就跑得不见了。胡与感到不安,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寻短见。看到路边田里有个女人在割草,便向她跑过去。
那个女人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了胡与一眼,便鄙夷地背过身去了。
胡与硬着头皮走过去问“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妈……我阿娘往哪边去了?”
那个女人上身穿的是t恤样式的长袖衣裳,图案是机器猫,下身穿的却像是古代样式的裙子,大概穿了很久,衣服上打了补丁。
胡与见她是不会理自己了,只得沿着路向远离村子的方向走跑。她想,妈妈既然是负气跑出去,也不可能跑到人多的地方去。
一路出去,胡与虽然遇到了几个村里的人,但人们对她的态度,与那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她也能想像这是为什么。
她妈妈性格非常不好,一点也不肯受人家的气,锱铢必较。又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寡妇在这样一个村子,受到别人排挤是很正常的。就好像全是夫妇的聚会里面,出现了一个单身的大美人。女人自然都防她,男人也不敢对她太和气,不然回去就没得好了。结果处境就越来越差。
胡与找得天都黑了,才在河边上找到妈妈。
她坐在山脚下的小河边,脚泡在水里,头发散开,正在对着水流梳头呢。
胡与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水中的胡与小小的,可能十岁左右,如果时间正常的话,现在应该是201几年,她妈妈这时候应该是二十大几岁不到三十。她早年还小的时候因为性格叛逆,学没上几年就跟人跑了,生了孩子——就是胡与。
但现在,剧情虽然是一样的,显然时代不一样。
胡与向那边走了几步之后,就不太敢走近了。怕惊动了妈妈会跳下去。胡与不会游泳,到时候没本事救人。
她远远看着妈妈梳了好久的头,越看心里越忐忑。见妈妈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鼓起勇气上去“妈……阿娘,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回去吧。”
她妈妈一改方才的泼辣,沉静异常地回头看她一眼,淡淡地收回目光,仍然朝河水里看着。侧脸被水波纹映得粼粼散发微光,如斯美人,却是这样坎坷的人生。
看得胡与也异样地酸楚。“走吧。我们先回去,总有办法的。”想把她拉起来。
但是她妈妈没有理会她,只是轻声说“他们是想逼死我们呢,这世上,全都是没有良心的人,一个也不能信。陈坨子看着好吧,可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说要照顾我的,结果呢,还不是说死就死了。说死后这些东西都给我,结果呢,还不是有人要来抢。我就是想活,有那么难?我幼时不懂事,做错一件事,跟了一个没出息的人,生了一个孩子,我就该死吗?”
胡与心里微滞,安慰她“他们不叫我们住在这里,我们便不在这里好了,难道却别处就不能过吗?这里有什么好的。我才不喜欢这里呢。”大概这样讲话,比较像十岁左右女孩的口气。
没想到,她妈妈听完了,回头看着她,突然暴起,伸手在她身上疯一样地打过去。
还好胡与有充足的打人与被殴打的经验,立刻护头蹲下。
过了一会儿她妈就打累了。然后一撒手,又抽抽噎噎地抱着她哭了起来。声音悲凉,有几声声嘶力竭的怆然。
哭得累了,她便抹了泪牵着胡与住家走。
路上月光如水。
两个人走到破矮的房子外面,胡与妈妈扭头瞧远处绵延在暗夜里的山峦,说“人靠谁都是靠不住的,到了能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这破地方,老娘也不稀罕,等熬过了几天,你过了入门试就会好了。”
胡与更懵。
什么东西?入什么?
就这样折腾了一番。半夜里母女两个人才歇下。
胡与虽然对入门试三个字有很多疑问,但不想露馅,也不能直接询问。
她睡在床上,回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之前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迷迷糊糊地好像有些记不清楚了。很多明明对她来说,并没有发生很久的事,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糊涂。似乎自己是有个老公还是男友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来着?末世的时候杀自己的又是谁?
她心中惊愕,害怕自己的记忆会完全流失,在心中一遍遍回想着死前发生的那些事。可完全想不太起来,还因为太累,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来发现妈妈人不在,顿时感到有点不妙,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觉起来,回想起前一天的事怒火中烧去找人麻烦。正要起床,就听到外面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她妈一脸怒容地冲进来,对她说“全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昨日好好的,你突然睡死过去叫不醒,陈清清跑去喊我,我没顾得上手里的参,丢在那里就跑回来了,今日里一去,东西全都没有了!”说着就给胡与一巴掌。想必昨天那个小姑娘就叫陈清清。
好在胡与身手敏捷闪得快,她没打着。
结果她打了个空更生气了,指着胡与,气得手直抖“你要死了!竟然敢躲。”
胡与转移话题:“阿娘说的什么参?”
“就是昨天我挖到的,还不是你害的,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