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残讶异,“你找到源头了?”
瞳歌摇头,“只是处理了一下可能成为传染源之一的死尸而已。不过,寻找传染源这种跑腿活路,怎么想都觉着交给我最合适。”话落,虚弱的朝他一笑。
“……”端木残扶额,“你怎会想着要揽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我能做的,不也就只有这个了么?”瞳歌自嘲窠。
其实,这烧死人的事情,做了第一次,绝对不想再有第二次。但她在某些事情上,是个特别不容易死心的人。
既然已经不好受了,不坚持到最后,将事情彻底的解决,她便觉着心梗。
归根结底,半途而废的挫败,怕是不适合她。
见她一脸坚持,端木残自知劝她无用。长长的叹了一声气,“今晚就早点休息罢,明天才有精神。”
夜深,端木残的房里,燃了许久的灯火……
翌日,起了个大早。
瞳歌今天一整天,想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没打算同端木残一道过去闾左。
端木残晓得她自有打算,取出连夜为她调制的一瓶药丸,送了过去,“你把这个带上。”
瞳歌瞄了眼他手里的白玉药瓶,问:“这是什么?”
“恢复体力用的。累了服上一粒,保准你精力百倍,生龙活虎。”
心里一阵感动。
白天他同瘟疫患者相处,又是看诊,又是施药的,还要顺便安抚患者情绪,他何尝也不是已经筋疲力竭。
明明累的不得了,晚上却还想着给她鼓捣这些东西……她决定以后,再也不暗地骂他蒙古大夫了。
将药瓶收进衣袖,瞳歌笑着道了谢。
外边,听候她差遣的士兵们已经在等着她。
瞳歌转身走了出去,“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嗯,路上小心。”端木残挥手,看着她翻身上马,领着一众士兵踏尘跑远。
眼里划过一抹担心。
但愿她,莫要太胡来了……
……
闾左大棚后山的一隐蔽山洞,少帝夜景琰支着长腿坐在平石。
望着不远处灯火下,正在打造人/皮/面/具的剽壮大汉,不下十次的问道:“孟大将军,还没好么?”
“慢工出细活,少帝,稍安勿躁!”
五官方正阳刚,蓄着小辫山羊胡的北燕猛将,孟赢孟大将军,头也不回,沉声应道。
想到她此刻很可能已经出门,去干‘那件事’,忍不住忧心浮躁,还想开口——
青阳滕方弯身走进洞来,“墨王妃一时半会出不了事情的。就她那身好本事,就算她烧杀抢掠,一般人又能奈她如何?少帝你莫要太担心了。”
夜景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问道:“昨天抬回来的那些人,都送回大棚里去了没?”
“属下办事,什么时候失手过。”青阳滕方过来,扔了两个热乎的肉包子给他。
看向孟赢,“孟大将军,要不要先歇歇,吃点东西再继续?”
“你们先吃罢,就差一点了,老朽弄完再过来。”孟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如是说道。
如此,青阳滕方留下了他的那份,坐到夜景琰身边,啃起了自己的那份包子来。
“你去了趟盘山,有没有打探到什么?”夜景琰没甚食欲,看着他道。
青阳滕方咽下包子肉,点头,“墨王妃代替墨王爷前往石淮镇救治瘟疫患者的事情,东齐此时,怕是已经举国皆知。”
夜景琰闻言,默了下来,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为了御凌墨,她竟肯维护至此,连自己安危都不顾及了么?
青阳滕方晓得他此时心底的苦处,却不知该如何好话安慰。
喜欢上有夫之妇,寻常人尚觉为难。少帝一国君王之尊,心属他国帝子王妃,就更是如此了。
想来也觉着心酸。
少帝这么些年
,好不容易感情开了窍,红鸾星动了一回,孰料对方竟是名花有主,罗敷有夫!
北燕即便民风开放,不大介意女子二嫁。现下关键是这墨王妃,也不晓得她有没有那个……嗯,二嫁的心思。
正想入非非之际,孟大将军扔了两张人/皮/面/具过来,“大功告成。你们俩试试看合不合适。”
夜景琰率先戴上。
薄薄的面具贴合五官,眨眼间便掩去了他原先俊美妖邪的好样貌,换了一张扔在人群里,怕是也无人会注意的平凡脸孔。……撇开他的异瞳不谈的话。
孟大将军走了过来,摩挲着下巴端量了他一阵,摇头道:“少帝这火瞳,得想法子掩饰一下。”太显眼了!
夜景琰皱着眉宇沉吟半晌,转头瞧了眼青阳滕方。
见他还在鼓捣自个的那张面皮,眼神一闪,扯过他袖口,二话不说就撕下了一截来!
青阳滕方目瞪口呆,看着少帝将自个玄色的……布条,缠上火色的左眼,郁闷道:“少帝你为甚不撕你自个的?”
夜景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孤王的,显眼。”
这个解释,青阳滕方颇能接受。毕竟,少帝的那一拢火红衣袍确实是惹眼……
……
瞳歌领着一众士兵,在闾右街头下了马。
街道两边的门户,仍旧关得死死的。
此时,天色尚早,丝丝凉风吹来,冷飕飕的。
“王妃,我们接下来要作甚?”李哲站在瞳歌身后,恭敬的问道。
“我之前让你找块空旷些的空地,找着了没有?”瞳歌转身,问。
李哲颔首,“符合王妃所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