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得很?!”皇后眉头一蹙,脸色沉了沉,“本宫不想听你的脉理,你倒是说上官小姐究竟如何了!”
“上官小姐的病……”李御医紧张地低下头,嘴唇哆嗦了半天。
龙炎见他吞吞吐吐,似乎另有别情,“李御医,倘若是因你诊治失当所致,你若再存心隐瞒,小心你的脑袋!”
李御医被他一喝,当下跪了下去,哀声道:“禀皇后娘娘,长孙殿下!老臣担心是药中有一味金脊檩,所致的不适反应。”
“金脊檩?!”龙炎和皇后对视了一眼。
“那金脊檩本是用作消除瘀滞,老臣昨日见上官小姐脉中带涩,恐是内有瘀滞,不曾浮于腠理,所以便贸然用了一味金脊檩。”
“这金脊檩,用作消除瘀滞,本是无碍。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受用。上官小姐现在的症状,恐怕正是不服之状。”
“你既知有不服的时候,又怎会贸然用药?!”皇后沉稳的面色中也有了一丝愠恼,她拂袖道:“罢了罢了!你快说,眼下该怎么办吧?!”
李御医已是满头冷汗,诚惶诚恐道:“皇后娘娘,眼下唯有矫枉过正,用……”
“皇后娘娘!”未等李御医说完话,剪影便打断了他,跪到了皇后面前,“请恕奴婢冒犯!”
“你有话说?”皇后一怔。
“禀娘娘,奴婢斗胆,请娘娘换沈御医来为我家小姐诊治!”剪影见她面色缓了几分,忙又道:“奴婢见这位御医大人,竟然用错药,险些害了小姐。所以,奴婢想着,我家小姐本就师承沈御医,相互间颇有了解。小姐的过往病史和用药的忌讳,沈御医都是知道的。”
李御医面露尴尬,在皇后面前又是一脸惶恐,“若是如此的话,老臣也恳请娘娘换沈御医前来为上官小姐诊治。”
皇后正是忿然,瞥了他一眼,便冷冷道:“映桐,你让人去唤沈御医来。”
映桐领命出去,皇后才看着李御医,道:“病患面前,本宫也不便惩治你,你自己到廷尉那里候着吧。”
李御医应了一声,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认命地转身退出去。
“等一下!”上官馥雪轻叫了一声,那李御医伫在原地,却不敢回头,却听她对皇后说:“皇后娘娘,您打算怎么惩治他呢?”
皇后冷道:“这样的御医,留有何用?今日只是用错了药,往后若是断错了症,害人性命,那还得了?”
皇后话音落下,李御医的双腿也抖了起来。
上官馥雪不想牵连无辜,忙道:“娘娘,金脊檩虽然不是一味人皆合用的药,但是药性不甚猛烈,纵有不适的地方,一两日便可缓解。就如灵芝一般,虽是天下赞誉的良药,可用到了不同体质的人身上,也会有不同的反应。精通药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瞑眩反应,是身体从坏变好的过程。”
皇后一怔,上官馥雪又道:“娘娘,这位御医年岁已高,一看就是在宫中任职已久,怎会断错症、用错药呢?”
皇后笑着瞧了她一眼,“都说你在将军府颇讨两位长辈的喜欢,本宫如今瞧着,倒也明白了。你话里话外,都想着情理两全。你与李御医不过匆匆见了两面,就知道替他求情了。”
“不过,本宫倒是喜欢你这求情的方式,说得合乎情理,本宫就是不想放过他,也没有理由了。”皇后笑了笑,“你这丫头,可比那些孩子灵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