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凉慕华答应,上官妙歌便是喜上眉梢,“我这就让碧莲下去收拾收拾。”
凉慕华这时却坐着静了小会儿,半晌才皱着眉说:“说了这么久,怎也没听你提起那小贱人的下场?你抢了她的功劳,她也该有所反应才是。”
上官妙歌噤了声,好不容易积蓄的好心情竟也慢慢褪去,她只是看着凉慕华,静静的,不说话。
在凉慕华面前,上官妙歌一向都是藏不住事儿的,凉慕华目光敏锐地打量着她的表情,缓声道:“那小贱人,对你做了什么?”
上官妙歌扯了扯嘴角,强笑道:“娘,你想多了。女儿这心里,是觉得那小贱人只是被我抢了风头,也没受到什么教训,羞于启齿罢了。”
“真的?”凉慕华有些不相信,“这次,那小贱人有没有得到什么教训,倒在其次,关键是你能得到皇上和太后的赏识。这往后,你若要嫁入皇家,也就顺遂得多。”
生怕让凉慕华瞧出破绽,上官妙歌竭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忙不着痕迹地避重就轻道:“娘,你不知道。女儿跳完那飞天舞的时候,皇子皇孙和那些豪门贵公子,个个都看得眼都直了。”
她说得眉飞色舞,眉目间满是自信和得意。对于上官妙歌的舞技和姿容,凉慕华从未质疑过。看到女儿这样子,心里也是高兴。笑着将她揽到身边坐下,“娘若能看到你嫁入皇家,娘也能死得瞑目。”
上官妙歌脸色一变,啐了一口,抢道:“娘又糊涂了!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晦气话!”
凉慕华心里不安,却又忙按捺了下去,迭声安慰说:“好好好,娘病糊涂了,往后不乱说了。”
上官妙歌软了音调,柔声说:“娘啊,女儿已经长大了,该是女儿孝敬您的时候了,您就别胡思乱想了。等舅舅接了娘去相府,就没人能伤害你。娘要是不放心,女儿这两天就睡在娘身边。”
“那不成!”凉慕华眉头一皱,“娘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虽然还好好的,料不准什么时候就犯病了,这要是又伤了你怎么办?”
“娘啊!”上官妙歌深深唤了声,“女儿不傻,知道娘要伤害女儿,女儿还不知道躲吗?更何况,你每次都是抓女儿,女儿才给您剪了指甲,伤不了女儿的。”
凉慕华皱着眉,没听出这善意的谎言,只满心惶然,觉着这次离开,就再没有机会回来了。她能和女儿亲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要能和女儿在一起,那就只能委屈委屈自己,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去伤害自己的女儿。
凉慕华暗暗下了决定,女儿在身边的这两天,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努力保持清醒。
母女俩人又说了一席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上官捷差了人来叫上官妙歌饮宴,上官妙歌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她一方面不想上官馥雪一个人得意,一方面更不想让凉慕华看出端倪,便向凉慕华谎说是上官捷是为了给自己庆祝设的家宴,半点没提上官馥雪受封的事。
待上官妙歌笑吟吟出去,凉慕华便翻箱倒柜,找出最后一点体己钱,塞到了自己身边最可靠的丫鬟婼儿手上,婼儿心里有所顾虑,说什么也不敢收。凉慕华不得不放下身段,哭求了一阵,婼儿这才软了心。
凉慕华说:“婼儿,我只求你帮我找一味药。这余钱,就当是你的辛苦钱。”
婼儿这才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