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苦,还有囚犯苦么?”朴舅不服气地问道。
“差不多,跟囚犯差不多!”我坦然答道。
“此话怎讲?”朴舅追问道。
“囚犯受管教的凌辱,当兵的,受小官的欺侮,舅舅,你说说,这跟囚犯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谁欺侮你了,嗯,哪个小官欺侮你了?”
“班长,最基层的班长,最能欺侮我们这些小兵!”
“哦,班长是怎么欺侮你的,嗯,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啊?”
“哼哼,”听到朴舅的话,我顿时心潮澎湃,感慨千万,我啪地放下酒杯,激愤地讲述道:“舅舅,我到了军用机场,班长一看见我,就好像前世跟我有报不完的冤仇似地黑上了我。
舅舅,你知道么,我妈妈从来不做针线活,她没那个耐性,可是,为了我,妈妈终于耐著性子拿起了针线,妈妈怕我在部队挨冻著凉,起早贪黑地给我缝制了一件羊毛坎肩,舅舅,那个小坎肩,别提有多精制了,我一穿到身上,就喜欢的不得了哇,一看到那件小坎肩,我就想起妈妈了,一想起妈妈,我的身上就暖洋洋的。“
“嗯,嗯,”朴舅赞同地点点头:“是的,是的,你妈妈长得的确不错,虽然谈不上特别的漂亮,可是,你妈妈的皮肤,特好,特有肉感!……”
他妈的,我心中好生不悦:好个老yin棍啊,对我的妈妈也评头品足起来,我急忙打断朴舅的话,继续讲述道:“舅舅,可是,一到了部队,班长看见我身上的小坎肩,就郑重其事地警告我:部队里有规定,当兵的不允许穿民间的衣服!得,没收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件小坎肩!舅舅,那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坎肩啊,它满含著妈妈对我的一片关爱之情啊!”
“嘿嘿,”朴舅咕噜喝了一口酒,然后,咧了咧厚嘴唇,yin邪地笑道:“嘿嘿,小子,刚才,咱们说到哪了,哦,对了,想起来了,小子,你知道么?过去,我追求过你妈妈,可是,她不同意,这不,就把你的老师介绍给我了!其实啊,”
朴舅瞪著红通通的醉眼:“小子,舅舅最喜欢的,还是你妈妈啊!可是,你妈妈嫌舅舅我学习成绩不好,没有考上正牌的大学,不得不进了一所吃喝穿用全部免费的军校,你妈妈骂我没出息,总他妈的说:好男人不当兵!哼哼,人各有志吗,荣光嘶噫哒!不过么,话又说回来了,我和你妈妈的事情,还有一个最大的 碍,这也是无法逾越的 碍——不是一个民族的!唉,……”
说到此处,朴舅非常伤感地叹息起来:“唉,小子,还是你妈妈好哟,在学校那咱,你妈小人不仅长得很不错,穿戴上也是最漂亮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每到夏天的时候,你妈妈最喜欢穿一条当时最为流行的布拉吉,并且,总是打著一把遮阳伞。哦,对了,你妈妈还特别喜欢玩相机,小子,那个时候,有几个学生能够买得起相机啊,哼,荣光嘶噫哒!别说相机,平时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的,可是,你妈妈人家就有相机,据说还是相当不错的进口相机呐!”
望著大酱块嘴角缓缓流淌著的涎液,我恶心到了极点:好个大酱块,你真是他妈的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哇,如果我是妈妈,也断然不会嫁给你这么个大酱块的。
不过,我突然为朴舅感到荣幸:大酱块,你啊,你啊,没有娶到我妈妈,算是便宜你了,你偷偷地乐去吧。大酱块,坦白地讲,我的妈妈只是徒有其姣好的容貌、迷人的身材以及特别令你垂涎的肌肤,而妈妈的心灵,套用一句日本鬼子的话,那就是:良心大大的坏了!如果朴舅你真地与我妈妈结合在一起,嘿嘿,我敢用脑袋跟你打赌,我的妈妈能折磨死你,用妈妈的话来说,就是:让你骨头不痛,肉痛!
“你妈妈好哇,”对妈妈的心灵毫无所知的朴舅,依然痴呆呆地意yin著妈妈,笨拙的黑熊掌模仿著妈妈给同学们照相时的靓姿,大酱块可笑地摇动著:“站好,别眨眼,哦,好,我按了,啪——,完了!啊,小子,我跟你妈妈还合过影呐,我记得,那张照片你妈妈收藏起来了,你看没看到啊?”
“舅舅,”我喝了一口水果酒,望著朴舅的yin态,更加气忿难当,重新将话题扭拽到难忘的兵营生活中来。
“舅舅,舅舅,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这还不算,班长还问我有没有现金,当时,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就实话实说了:有哇,临走时,妈妈揣给我不少钱,说是留著平时零花用的。
班长一听,严肃地说道:现金可要看管好,不能随便乱放,万一丢了,可就麻烦了。
我刚说完谢谢,班长手一伸:把你的现金放我这里吧,我替你保管,你什么时候想花,什么时候就冲我要。朴叔,你说,我敢不给他么?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无论我怎样努力,班长就是说我站立得姿式不对劲,总也不及格。晚上,我趴在被窝里思来想去,苦苦想了大半宿,最后,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训练不及格的原因不应该出在我的脚脖子上,而应该出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