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任宣传干事的时候,散漫邋遢的名气丝毫不输于他头上那顶一级战斗英雄的桂冠。

出身于将门之家,背景自然深厚,在军队和地方上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再加上有一等功臣的荣耀增光添彩,他在机关办公室里可是要雨得雨,要风得风。

只要军部的首长们不闻不问,他就泡在蜜罐头里也没人敢对他说三道四,那些跟他同级别的甚至高一些的干部,都得要迁就他,谨防一个不留神得罪了他,可没好果子吃。

为什么呢?因为那些干部都生怕日后转业到地方上安排不到称心如意的工作,而他家老爷子又是地方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就是大军区司令员也得给几分薄面。于是,他天天早晨睡懒觉,天天上班迟到或早退,大家暗地里都戏称他为”东方睡魔”或者”迟来大师”。

他每天睡足之后爬起来,先来一杯香浓的橘子汁或用鸡蛋冲一杯高蛋白牛奶,再来两块美味巧克力或奶油夹心蛋糕……日子过得滋润得让人艳羡不已。

在机关里养尊处优惯了,像如今这样一睁眼就要忙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的一线作战部队,对于他来讲,无异于人间地狱。

他大概还不知道,同样出身将门之家,同样在福窝窝里长大成|人,也同样热衷于享乐的邓安国在对待军人保家卫国的职责问题上,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是那么的恪尽职守,是那么的全心全意,又是那么的无怨无悔。

两个革命太子相比较起来,当真是天襄之别,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两人的差别有如此之大呢?这个问题确实发人深思。

刘明光跟着小李在山道上龟速行进,周遭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红通通的太阳爬上了山头,洒下一片柔和的金光,照射得丛林里的雾霭四下消散,驱散了空气里的寒意,送上丝丝暖意,鸟儿也开始发出在新一天的头一声啼鸣。

刘明光跟着小李,跌跌撞撞地爬上山腰,举起袖子抹了一把热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只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每迈出一步都要费好的劲。

他连忙叫住正兀自向前奔行的小李,说实在累得难受,要停下来歇息。

他们都是新兵吗

小李见刘明光正要蹲身下去,急忙大声呼喊他不要往下蹲,赶紧活动一阵四肢,要不然会晕厥过去的。

刘明光累得红了眼,对小李的殷勤关心毫不领情,反而觉得这娃子太招人烦,刚想数落小李两句,忽然听得东首脚步声沓纷而至。

心头一动,他寻声一望,只见肖均风正满头大汗地从东首山脊后面转出来,身后跟着连队的战士们。

肖均风喜笑颜开,似乎对今天的武装越野训练相当满意。

在刘明光面前停下,肖均风用温和的目光扫了他一下,见他脸色发青,遍身泥垢,知道他一路上没少摔跟头,便殷勤地问道:”指导员,没摔伤身体吧?”

刘明光摇了摇头,气咻咻地道:”没有,只是累得不行了。”

愣了一下,肖均风欣悦地对刘明光说道:”指导员,我们今天的五公里奔袭训练比预期中提前了整整五分钟,跟我们比抢占山头的b团三连虽然也比预期中快了两分钟,但还是以三分钟的差距输得心服口服,三连长不得不当面承认他们大功三连甘败下风。”

肖均风讲得神采飞扬,刘明光兴味索然,只是一股脑儿地喘着粗气,汗水浸得他连眼睛都难以睁开,汗液将衣襟和背部肌肉皱皱巴巴地贴合在一起。

抬起右臂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上的热汗,刘明光定睛一瞧,惊讶地发现肖均风携带着背包、挎包、手枪、水壶、小铁锹、指挥旗、望远镜等全副装备,身上还挂着两支56式冲锋枪,右肩另外扛着一具40火箭筒。尽管也是汗流浃背,但面上却神采奕奕。

他又观察了一下其他从身边经过的战士,发现这些战士虽然亦是热汗长流,呼吸粗重但很均匀,步速也极有规律性,精神劲更是丝毫不衰,五公里武装越野对他们来说,仿佛是家常便饭。

刘明光不禁大为惊叹,自惭形秽地望向肖均风,脸庞微现羞惭之色。

右手冲肖均风竖起大拇指,他强颜欢笑道:”咱们师侦察连不愧是响当当的尖刀连队,我这个当指导员的真是心中有愧,都怪我在机关办公室里吃惯了轻松饭,几年不下基层连队锻炼,竟然落后了这么远,简直跟残废人差不多了。”

他说完,便哭丧着脸,唉声叹气起来。

肖均风见刘明光很难为情,正想宽慰他两句。这时有三个战士神情沮丧地赶到肖均风身边,从他身上取下56式冲锋枪,40火箭筒。

刘明光一看这三人的形态,就知道他们在奔袭途中,由于体力不支而掉队,落在最后面。

肖均风非但没有责怪他们,还温言鼓励他们几句。

待得三个掉队的战士走开后,刘明光向肖均风问道:”他们都是新兵吗?”

肖均风颔首道:”是的,他们都是新兵,咱们连的老兵除了身体有病外,绝少在武装越野训练当中有掉队的现象。”

老张,赵永生他没事吧

怅然叹息一声,他又道:”这两年的新兵年龄普遍比过去要小,尤其是来自城镇的兵,身体还没发育好就送到部队来摸爬滚打,实在让我们这些基层带兵干部于心不忍,说把训练强度降低一些吧,眼下又面临战事,如果平时把战术训练抓得太松的话,万一进入战场,肯定后果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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