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国喘着粗气,迅疾换上新弹匣,对着话筒大声地向曹昌说道:“夜鹰,报告弹药消耗精况。“
曹昌说还剩一个三十发弹匣,两个七十五发弹鼓,手枪弹匣四个,手榴弹三颗,枪榴弹全部用完。
邓安国大声命令道:”你现在换上弹鼓,先隐蔽在掩体后面不要动,等我去把追兵引诱到三十米范围内才开枪,而且要以密集而凶猛的火力尽可能多地杀伤敌军有生力量,这样才有机会甩脱他们,明白吗?”
“明白。”
曹昌迅速卸掉81-1突击步枪的弹匣,装上弹鼓,侧身隐蔽在大树后面,蓄势待发。
猛然从大树干右后侧探出k-47冲锋枪,邓安国朝来敌方向连打两组三发短点射,有没有命中敌人,他根本不在乎,只想着利用忽明忽暗,尽闪尽灭的枪口焰,暴露他的隐藏位置,诱使敌人向他发起冲击。
邓安国只有一支k-47冲锋枪,三发短点射的火力不但稀薄,而且精确度极差。敌军士兵们误以为他已受伤或者弹药快要耗光了,已经难以带来致命的威胁,嚣张气焰便死灰复燃,二十几人倚仗两挺轻机枪的掩护,散开战斗队形,相互鼓噪着,低头弯腰地向邓安国迫近。
两挺轻机枪倾泻出密集的弹雨,邓安国藏身的大树被打得百孔千疮,断枝落叶像漫天雪花那般飘飘洒洒。
为防7。62毫米机枪子弹穿透树身,邓安国赶紧低头缩身,蹲起双腿,不时地从树干右后侧探出枪口,肓目地打着短点射。
敌人越迫越近,由于没有遭受致命的火力还击,他们当中有不少人竟然胆大妄为地直起身子开枪扫射,仿佛刻意把身体暴露在曹昌的火力覆盖范围。
曹昌强自按捺住向敌人扫射的yù_wàng,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和副连长随身携带的弹药还能支撑多久,毕竟前来增援的敌军有两个连,再加上军营里那些残渣余孽,敌方兵力起码在两百人以上。眼前这彪敌人足有四五十人,必须要将他们消灭多半才能顺利撤退,不然他们会阴魂不散地死缠着不放,所以必须要等他们抵近了才能开枪,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火力还要凶猛密集,不然消耗大量弹药还无法取得预想的成效。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迅速殒灭
此际,邓安国已经打光了两个弹匣,盲目地开火非但无法杀伤敌人,反倒招致敌人猛烈的火力攻击,助长了敌人的威势。
他还有五个冲锋枪弹匣,六个手枪弹匣,四颗枪榴弹,十二颗手榴弹,还有几颗烟幕弹和催泪弹,表面来看弹药还十分充裕,可是敌军追兵太多,很难支撑太久,目前还不知道杨志新和青松是否已经带着安乔先生撤到预定的会合地点,徐帮成和陆大伟两人情况如何也不得而知。
忖思之间,邓安国通过枪声判断出不少敌人已经逼近至前方三十米范围内,他不想再这么徒劳地盲目射击,也顾不得会被流弹和跳弹击中的危险,换上新弹匣,倏地侧身后倒,从大树左后侧露出上身,哒哒哒的就是连发扫射。
当先的一名敌兵长声惨叫着,抛掉枪支,手舞足蹈地栽倒下去。
在电光石火间,邓安国弹回上身,迅即又一个侧后倒,从树干右后侧露出来,又是一组五发长点射,又撂倒一个倒霉的敌人。
手肘猛地一顶地面,邓安国的上身刷地弹回树干后面,密集的弹雨泼洒而来,他方才停留过的地面和树干两侧尘土四溅,碎木乱飞。
一块树皮飞溅在他左边脸颊上,肌肉登时痛如鞭笞,他恍若未觉,从树干右后侧探出枪口,又是连发扫射。
一名敌兵刚巧逼近到大树前方十米外,密集子弹搂头盖脸地泼洒过来,他胸前后背迸射出数道血箭,身子像筛糠那样抖索着,直至邓安国打光弹匣里的子弹,他才四仰八叉地倒地,上身弹孔密布,鲜血汩汩涌冒,活像一个个流着红水的泉眼,死状当真惨不忍睹。
邓安国飞快地收回冲锋枪,顾不着换弹匣,左手掏出一颗82-2手榴弹,大拇指弹开引信拉环,蓦在此刻,耳机里响起曹昌焦急的声音:“副连长,可以动手了吗?“
邓安国气冲冲地吼道:“废话,我都快被敌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你还不开枪。“
话声甫毕,他左手随手把手榴弹扔了出去,两名逼近至大树前方十米内的敌兵在火光气浪中翻着空心跟头,一人撞到树干上发出喀嚓喀嚓的骨骼碎裂声,另一人俯面跌落在一根横伸出来的树枝上,脑袋和手脚向下垂吊着,晃晃悠悠,姿态滑稽之极。
曹昌早已憋足了劲儿,乍猛地闪出掩体,装着七十五发弹鼓的81-1式突击步枪像恶魔般咆哮起来,确切地说是如死神大爷那样狞笑起来。
十几名敌军士兵只顾围攻邓安国,殊不料侧翼几乎完全暴露在曹昌的火力覆盖范围内,立时遭受灭顶之灾。
81-1式突击步枪是7。62毫米口径,连续发射时的后座力相对较大,但体壮力大的曹昌仍然能够很稳定地操枪,枪口跳动小了,精确度自然也就高了不少。
一颗颗热气腾腾的子弹壳,噔噔的蹦出抛壳窗,跳到空中欢快地翻着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