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我投降之前该做的事呢?”
“你好好想想吧!”
“难道你们要我去取义景的首级不成?”
“我并没有指示你要怎么做!但是,你想要怎样才能消解信长公的怒气呢?无论如何,朝仓家毕竟是阻挠信长公平定天下的一大阻力啊!”
景镜闭起双眼思考着。
事实正如使者所言,朝仓家的确自一开始就积下了信长对他们的怨恨。
“当我从这里回去之后,就要开始攻城了。然而义景公却还一直梦想着武田方会派兵来,你想,死了的人怎会派援军来呢?”
“什么?死了的人?此话怎讲?”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哈哈哈!义景公和公方先生所一直盼望着的武田信玄,早在春天就死了。这是织田家的密探和德川家合力探查出来的消息啊!”
“什么?信玄公已经死了?”
“没错!要不然你想,为什么已经来到三河的信玄会在中途折回呢?根据我们所探知的消息是,当他在围困野田城时,中了德川军的枪弹,因而急急回国疗伤,没想到却在信州的波合不治身亡了。如果不是这样,何以信长公能悠然自得地举兵来到此地呢?而且,我们都已经到了这里,武田方却仍按兵不动,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啊!”
景镜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他心中仅存的一线希望也被摧毁了。
既然武田信玄已死,而平泉寺的徒众也不肯出兵相助,看来朝仓方已经陷于孤立之境,甚至连可以依赖的一草一木也没有。
“我明白了,稻叶先生!请你回去转告信长先生,就说我景镜愿意听从他的指示。”
事情因而有了很大的转变。
然后景镜立即派遣使者到东云寺见义景父子。
“东云寺距离亥山太远,非常不利于作战,请立即在今晚移驾山田庄。”
于是义景父子很快地离开东云寺,来到了山田庄的僧房,殊不知悲惨的命运即将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就在二十日当天天未明之际,突然有约二百人的敌军朝山田庄进攻。
事实上,这是一支由景镜的手下和平泉寺的僧徒所组成的伪装部队,特意假扮成织田军前来攻击义景。
这支部队是由景镜的心腹平冈次右卫门所率领。
“正如你所看到的,敌人已经将山田庄团团围住了。对于你即将面对的悲惨命运,我也感到相当遗憾,但是希望你能有所觉悟,自行了断吧!”
看着次右卫门那淡然的口吻、不带感情的表情,义景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景镜所设下的图套。
“景镜这家伙,居然为了信长而出卖我。兵库,你快来啊!”
鸟井兵库头很快在晨雾中飞奔而来,发现四周站着的,全都是景镜的手下和平泉寺的和尚们。
“主公!景镜真的出卖了我们。”
“真遗憾!兵库!人数呢?我方有多少人?”
“能够打仗的,只有八个。”
“什么?只有八个?”
“是的!由于士兵们已经事先得到消息,因此在入庄之前纷纷逃跑了。”
“景镜这家伙!好吧!就算我死了,也会化为厉鬼找他报仇的。兵库!”
“是!”
“甚三郎!”
“是!”
“在我还未与家人诀别、自尽之前,绝对不可让敌人靠近我。”
“遵命!”就在此时,他们所在之处已经被敌人团团围住。
义景很快进入房内,提笔写下诀别书。
“母亲大人,景镜背叛了我们。”
“什么?式部先生?”
“御台、少君,虽然这是相当遗憾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太过伤心。现在我就要和你们诀别了,千万不要忘了是谁使我们落到这种下场的啊!”
当他放下纸之后,站在一旁的母亲和妻子早已泣不成声。
“在这颠七倒八的四十一年中,所有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到头来还是四大皆空啊!永别了!”
义景举刀朝腹部刺进去。就在同时,庭院中也响起了呐喊声,接着有四五支箭射了进来。
紧跟着进来一个人:
“主公!让我为你执行这最后一刀吧!”
朝义景的头砍去的,是高桥甚三郎。
这样,年仅四十一岁的义景终于结束了他那变幻无常的一生。
高桥甚三郎割下义景的首级之后,再度举刀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来人哪!帮我补上最后一刀吧!”
原本一直在敌阵当中寻找景镜的鸟井兵库头,这时也满身是血地冲了进来。
“真是遗憾!没有让我找到景镜那家伙。”
说完他也紧跟在甚三郎之后,切腹自尽了。
一夕之间遭此巨变,老夫人、少夫人及爱王丸都吓得不知所措了。
当景镜率兵进来时,一抬眼正好望见兵库头的尸体。
“将主公的首级清洗干净,其余三个人带回城里。”
即使是在战国,这也是一种毫无感情的处置。
如此,义景的母亲、妻子及爱王丸都成为俘虏,而他的首级则被送往亥山城。当织田方的先锋来到亥山城时,已是近午时分,至此越前的局势终告一个段落。这一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似乎无视于朝仓家的悲惨命运。
虎御前山的作战
信长的主要目的在于将敌人各个击破,而对朝仓家的惩罚行动也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
义景之子爱王丸为丹羽长秀所杀,他的母亲、妻子则招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