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巡逻路过这里的时候,你的狗就跑过来咬我了,然后我就爬上老躲着了。”
少女大概是觉得颜骥蹲在山顶的模样很可笑,不禁“咯咯”笑了几声,道:“现在没事了,你快跳下来吧。”
颜骥又看了一眼那只黑狗,担心自己跳下之后,那黑狗会从少女怀中窜下来咬他,低声道:“我跳下来之后,那狗它、它会不会忽然跑下来咬我?你把它抱紧一些吧。”
少女又笑了两声,道:“不会的,小黑很听我话的,它不会再咬你了,”
她却像个天真的孩子一般,对着怀中的小狗,交待道:“小黑,你不要咬他了,他是我的朋友。”
语毕,少女上前几步,向颜骥伸出了纤细的玉手,道:“假山上面很冷的,你快下来吧?小心一些,我扶着你下来。”
暗黄的灯笼光芒,映照着她纤瘦苍白的脸庞,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流转出莹莹光泽,仿佛皎洁的月,她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阴影。
她的眼睛、脸庞,充满了天真无邪,空灵落寞,纯真而懵懂的少女,没有一丝一毫的复杂,污垢。
颜骥看着少女的脸庞,不觉有些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见少女的玉手仍然向他伸着,等待着他从假山上跳下,伸手搀扶。颜骥连忙说了声“不劳烦姑娘”,纵身跳下假山,自行站稳,没有让她搀扶。
少女缩回了手,抱在那黑狗身上,沉『吟』片刻,问道:“这园子里就我一个人,太闷了,你和我在这里玩会好么?”
颜骥从她的眼神中,清楚得看到了孤独、寂寞,他们之间或许有那么几分相像,都是在心中掩埋着难以说出的孤单、落寞,一样是思念着至亲之人的可怜孩子。
看着她『迷』茫、天真的眼神,颜骥一时之间不知是要拒绝,还是要答应,沉寂了半晌,才道:“我还要巡逻,没有时间玩。”
少女有些失望,低低“哦”了一声,道:“那你快去吧,不耽误你了。”
颜骥朝她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那你明天和我玩好么?明天晚上我去找你。”少女忽然抬起头,向颜骥追问。
他停下了脚步,在心中纠结是要拒绝还是要答应,良久,脱口而出的却是“好吧”两个字,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下来,“好吧”两个字似乎是不听使唤的脱口而出。
少女嘴角扬起丝丝的笑意,抱着的小黑狗向前追了上去,问道:“现在很晚了,你饿了么?吃不吃鸡蛋,娘给我煮的鸡蛋我吃不进,我拿来给你吃吧。”
颜骥毫无食欲,轻轻摇头道:“我不想吃。”
少女的脸颊又沉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哦,我忘了,你们是怕我有病的,怕我的病会传给你。”
“没有,你不是说过你的病不会传染么?”
颜骥听着自己的话,都觉得有些虚假、做作,他也说不清这句话究竟是不是发自肺腑,只隐隐觉得自己是在同情这个少女。
天真无邪的少女却是相信了他的话,欣喜地笑了出来,忽然道:“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叫杨环玉。”
颜骥点了点头,离开了这片园林。
杨环玉只跟了他一小段路,最终放弃跟随,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纤瘦苍白的脸颊上洋溢着淡淡的欣喜。
※※※
第二日清晨,温和的冬阳洒向校场。
应龙堂一众新晋弟子集合在大校场上,眯着眼睛,懒洋洋得晒着太阳。直到统领朱猛前来点名,这些人才打起了精神,笔直的伫立,目光平视着校台。
朱猛依旧是挂着一个酒葫芦登上校台,点名之时,忽然来了一个白衣男子走上校台,正是萧逸。
朱猛见了萧逸,显得极为客气,立即微笑着向他迎了上去,躬身抱拳道:“萧圣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萧逸还了礼,道:“朱统领客气了,其实我也没事要紧事,就是想找你借个人,帮我一个小忙。”
朱猛恭敬道:“这好说,萧圣使自行挑选吧!”
萧逸轻笑一下,道:“我随便叫个人就行了。”语毕,纵身跳到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颜骥面前,随口道:“就你吧!你跟我来,只需一个多时辰就好了。”
颜骥跟着萧逸走过七八处回廊,进入座别苑中的小屋。他二人刚踏进屋子,萧逸便快速关上了屋门,将一张叠成方块的白纸塞进颜骥怀中,低声道:“这是整个应龙山庄的地图,乃是应龙堂不可泄漏的机密,你千万要保管好,万不可别人让人看见了。”
颜骥心下一喜,虽不知师父的囚禁方位,但若有了这张地图,便可将应龙山庄的一房一瓦,尽数排查一遍,虽然很耗时间,但终究能找出师父被囚禁的地方。
萧逸将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听不见声音:“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不如留在这里陪你一起救出广一师叔吧!”
以萧逸当今的身份地位,可以在应龙山庄行走无阻,若有他帮忙,便多了很大的把握可以救出广一真人。
颜骥虽然清楚萧逸加入救援的利益,但没有答应下来,回道:“我昨晚想了很多,你如今是不能在这里帮我了。我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你却不同,你的妻子还要你来照顾,你将要出生的孩子也需要你,决计不能让你冒险的。你办完了事,就快些离开魔教去隐居吧!”
萧逸多看了颜骥几眼,移步到椅子旁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