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挤进竹楼,举起桌上放置的甜香米酒,对着新户举杯邀饮。甜酒顺着喉咙一路烧灼心肺,脸上一抹红霞飘着。
屠娘有些微醉,她从小就没喝过酒,这会子第一次尝到酒味。几杯下肚,人就直愣愣的从桌旁倒了下去。酒席还未结束,她又蹦达了起来。迈着凌乱的小步伐,走向正与人对酌的竺玉。
一屁股坐上来他的大腿,俩手不安分的钩挂在他肩膀上,打了个酒嗝浑身难受道“夫君...我好像病...”
话还未完,肚里翻江倒海就往屠娘喉咙涌出。刚吃下那么多还未消化下去的美酒佳肴,又从新见了光,全数倒在了竺玉的身子上。
等她醒来之时,已到黄昏。
这屋跟昨晚的不一样,她走出房门后就见着院里正与花儿玩耍的春晓,旁边的摇篮里站着的轻言一脸好奇的望着花儿。春晓一见着屠娘醒来,咧开嘴笑道“姐,你可把竺玉爷折腾惨了,这会子正在湖边洗衣裳呢。”
听春晓这么一说,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了起来。屠娘是又羞又怕,不知道自家的夫君脸这会子得黑成了什么样。于是打算去湖边看看,最好能将功补过。
刚走俩步,她疑惑的看着周围不熟悉的房屋。这跟昨日居住的地方不是一样的。便问道“这是...哪儿?”
“娘亲,这是咱们家!”花儿雀跃的扑到屠娘身边,拉起她的手儿使劲摇“咱们有家咯,这是咱们的家~。”
春晓坐在大摇椅上,不慌不忙解释道。“姐,听说竺玉爷小时曾在这住过一段时间,这屋子还留着呢。你看看这房子,没人动过。扫了那些灰尘,还是新的。”春晓说着又费劲的站了起来,指着四周道“你看看这屋,青砖红瓦的,还有这灶房宽敞亮堂的。”
屠娘顺着春晓指着的地方看去,觉得这屋比烟城的城长家还好了不老少。花儿也显然没住过这么好的地儿,欢快的在院子里来回奔跑。
“那你住哪儿呢?”
“那儿。”春晓用手指了指院外的大门道“出了你家门就往右拐,走出十来步就到我家,是村长分配给我和阿壮住的。虽然跟姐你的一比差远了,可那里头舒适安逸的很。”
屠娘点点头,晓得了春晓原来是不跟她住在一起,这会子正串门呢。看着她挺大的肚子,不免有些担忧道“你就快生了,别瞎到处折腾。凡是让阿壮做点事儿,我明个儿去你屋看看,帮忙收拾收拾东西。”
屠娘说完,安排春晓在这儿歇着晚上一起吃晚食,春晓就帮着屠娘在院里带孩子。
她打开大门走了出去,长廊似的阶梯一路向下,落日夕阳。这正位于山边的高处,能把整个村子的风景尽收眼底,就是离湖边远了点。
红霞照耀着她的身子,她一路往下走去。出了村,来到湖边。
自家的夫君,正光着臂膀弯腰在湖边洗衣。他显然是没做过这等活事,从俩个时辰前就在水边来回洗着。手法僵硬生疏,把衣服都差点折腾坏了。见着屠娘来,竺玉起身弹了弹手上的水珠,把手中的衣衫递了出去。
屠娘接过,麻利的蹲在湖边揉搓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衣衫给洗好了。拧干水后,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会喝酒...”
“无碍。”竺玉拉着她的手道“恶心不了我。”
他现在跟以前是今非昔比,以前连洗澡水都嫌弃的他,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让屠娘感动极了。
俩人拉着手进了村,回到自己的屋后。她把衣衫晾在院内,竺玉就带着她在屋里四处转悠。
“这是大门。门栓在后面。”他把门关上,指着门后对屠娘说道。
“这是卧房,这是灶房。还有将来给轻言和花儿住的屋子。”他一一细说,包括哪儿是放衣物的,哪儿是放杂物的。
这院子呈四合状,东南西北都有屋子。而院里有着参天大树,和养殖的花花草草。
这样的规模,让屠娘满意极了。越看越高兴,特别是干净亮堂的厨房,就比烟城的好太多,今后做的饭菜竺玉也吃的放心不是。
日落后天渐渐黑了下来,屠娘赶着最后日落的余光给大家把饭做了。菜全是鱼肉,早上阿壮在湖边捞的。饭后春晓挺着肚子走了,屠娘和竺玉也早些歇下。
花儿就没离开过大人,这会子让她一个睡一间屋子还不习惯。小孩儿害怕,哭着腔道“娘亲,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睡。”
于是一张床上躺了四人。屠娘和竺玉中间,夹了个花儿和小轻言。
小轻言精神的很,毫无睡意的哇哇乱叫,小手胡乱揪着屠娘的头发丝,拱着嘴就去寻找乳汁泉源。屠娘抱着小孩喂奶,竺玉则和花儿玩起了剪刀石头布的游戏。
不知怎的,他总是赢。
小花儿哭成个泪人,扑倒在屠娘怀中寻求安慰。这下子俩孩子都和她亲,而竺玉身边的至少隔了一个人的空档,冷冷清清的。
他板着个脸看着屠娘抱着这个摇着那个,好半会才道“娇生惯养可不是训儿之道。”
说完,他把小轻言拎出了屠娘的怀中,放置在了俩人中间。小轻言生气的皱着眉头,瘪着嘴巴又费力的爬到屠娘怀中。无奈爬几次,就被竺玉再次拎了出来。
最终小轻言被弄哭了,气喘吁吁的瞪着竺玉,胡乱的扯着他的头发丝,放进嘴里咬着。
竺玉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瞪着眼半天。还是屠娘从新把孩子抱在怀里摇晃着止了哭声。
“才几个月大,等能跑能跳了在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