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尧君素虽然率领兵马进逼咸阳、长安古城,但并没有急着发动进攻,此时地面上依旧有着积雪,并不利于攻城。但是,守卫咸阳、长安古城的武士彟、裴寂十分紧张。
就连霸上的李秀宁、李媛也调兵遣将,积极备战。这一日,天气晴朗,太阳高挂,风也暂时平息了,天气意外的好。霸上唐军大营,李秀宁看着营外的再度杀来的隋军,心情复杂。
隋军飘扬的军旗,表明了主帅乃是杨侑,绣金的赤红色旗帜,在阳光的照耀下,刺得李媛睁不开眼睛。
“平阳,隋军似乎来着不善啊。”李媛隐隐觉得,隋军来意并不简单,不像前几日那般,只是随意抛几块巨冰就匆匆撤退。
李秀宁眯起秀目,神色凝重,她清楚杨侑杀来,恐怕意味着一场激烈的厮杀,但是,在最不是动兵的时刻动兵,对唐军是有利的,难道说,杨侑在经过长期的胜利后,已经骄傲自大,变得盲目起来了吗?
李秀宁思考间,隋军已经搭建好了高台,一行人登上了高台,杨侑看着五百多步外的唐军大营,道:“传令下去,依靠计划行事。”
“喏!”独孤千山回答。
很快,隋军将投石器推了出去,在唐军弓弩手射程外停下,然后紧张地忙碌着。在投石器的身后,裴行俨、罗士信各自带着骑兵、步兵虎视眈眈,以防唐军冲阵,捣毁投石车。
至于两翼,隋军几名悍将各自带着轻骑兵严阵以待。
李秀宁观察了半响,始终没有找到隋军的破绽。
李神通瞧了片刻,道:“隋军投石器威力强大,射程极远,决不能让隋军从容抛射。”前几日,隋军的攻击事件短暂,就将大营外的拒马、鹿角等物摧毁。
李媛沉吟了片刻,道:“趁着隋军立足不稳,不如出去杀一场,挫挫隋军锐气。”
李秀宁摇摇头,马鞭一指,道:“你且看隋军两翼,至少三千骑兵虎视眈眈,而在投石器之后,同样是数千骑兵,想要冲阵,几乎没有机会。”
“唉!”李神通叹息一声,他在杨侑手上吃亏不少,心中有着惧意,对于李媛的建议,心中不太赞成,但却也不敢多说,生恐旁人瞧不起他。
李秀宁沉吟片刻,忽然想通了一点,道:“传令下去,三军严守,若是隋军来犯,只可射箭。若有不奉将令者,杀无赦!”时间拖得越久,对大唐就越有利,而且,将隋军主力拖在霸上,秦王李世民那边,机会也就更大一点。
李神通、李媛两人表情各自不同,只得奉命。杨梅在李秀宁身后,脸色阴晴不定,她也有些不确定,公主在想什么?
在没有任何阻力的情况下,隋军很快对唐军大营进攻攻击,但李秀宁很快就发现,隋军轰击过来的,不是巨石,也不是冰块,而是被捆绑好的纸包。纸包没有被捆好,砸在地上,便四散开来。整个唐军大营顿时纸张飘飘,颇为壮观。
几名士兵好奇地捡了起来,识字的士兵低声念着,很快就脸色大变。
李神通发觉不对,立刻跳下哨楼,捡了一张纸看着,不由脸色大变。他急忙让亲兵传令下去,严禁士兵私下取纸,又让心腹收集纸张。李神通将事情告诉李秀宁,李秀宁不由咬着红唇,道:“杨侑小儿,过了这几年,还是使用此等诡计,实在是可恶。”
话虽然这样说,李秀宁却无可奈何,只得同意李神通的做法。
隋军在杨侑的下令下,继续抛射纸张,令唐军士卒更为好奇,但在严令之下,只得作罢。
直到黄昏,杨侑才率兵退回大营,与此同时,屈突通、尧君素两支大军,对咸阳、长安故城实行同样的计划,打击、分化唐军的士气。裴寂知情,还不至于非常惊讶,倒是武士彟不知李渊已死,心中无比震惊。
一时之间,咸阳、长安古城、霸上的唐军将领,都在极力安抚士兵,将隋军投掷的纸包全部收集起来焚烧,严禁军中议论。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唐军士卒表面上不说,暗中都在嘀咕,隋军说的,究竟是真是假?陛下真的驾崩了吗?长安城中,粮食真的不足了吗?如果是这样,大唐该怎么办?
隋军大营内,杀鸡宰羊,一片欢腾气氛。隋师远征,又是冬日,杨侑自然极为舍得,每餐士兵都能吃上半斤肉,至于酒,则是少量供给。
“从今日状况来看,李渊很有可能病死。李秀宁不出战,是要拖延时间,为李世民争取机会。”主帐内,杨侑正在与越王杨侗、杜如晦、裴行俨、罗士信、高甑生等人说着军情。
“根据情报,李世民在数日前就从北方偷偷折回,李世民南下之后,没有走风陵渡,而是穿越雪花山。”杨侑又道。
裴行俨是闻喜人,对河东地势比较熟悉,不由问道:“陛下,雪花山是河东南边屏障,高有数百丈,如今大雪尚未消融,李世民在这个时候翻越雪花山,可不是明智所为。而且雪花山南方,是汹涌的大河,根本不容易渡河。”
杨侑指着雪花山,道:“元庆,你再仔细想想?”
裴行俨凝神一想,旋即点头道:“陛下,微臣明白了。”
“按照行程,李世民在四五内翻越雪花山,朕要在雪花山下,给他一个惊喜。”杨侑轻轻敲打了一下沙盘,继续道:“明日开始,越王,由你假扮朕,继续攻击霸上唐军大营,李秀宁若是出击,可要狠狠痛击。”
越王杨侗一愣,道:“陛下,这是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