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多月,我放下手头所有的稿子,陪着梦洁。
我的码字进度为零。
“你到底请的什么假?”我终于忍不住地问梦洁。
“实话告诉你,”梦洁一本正经地说,“办了一年的停薪留职!”
“一年?”我吃惊地喊叫道。
“看把你吓得,”梦洁一脸不屑地说,“我早就想回了,不会再给你添麻烦啦!”
“回去后找个好人嫁了吧!”我强颜欢笑地说,“我的处境你也看到了,真的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
“你放心,”梦洁把嘴一撇说道,“我会找个人嫁的!”
我默默地帮梦洁提上行李箱。
我们朝地铁站走去。
一路默默无语。
很多人都说地铁是个最容易发生爱情的地方。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地铁是一个最容易结束爱情的地方。
“我要回到那个没有地铁的城市,”梦洁轻声地说,“那个属于我的能接纳和容忍我的城市。”
“那只是一个小县城,不是城市,”我提醒道,“洋县离汉中还有60多公里呢!”
“我就当它是一个小城市!”梦洁理直气壮地说。
“你当是就是吧!”我勉强地笑了笑。
“这绝对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城市,”梦洁在乘上地铁时嘴里还叨叨个不停,“一个个都像疯了似地往这里跑,像鬼一样地在这里游荡,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寻找什么?”梦洁叹了一口气,在车上换了个姿势后又接着叨叨起来,“你看看,就连离开这里的时候,还让人这么疲惫地站着,连个座位都没有,我真的是恨透了这个绝情的面无表情的城市!”
我始终一声不吭。
该说的话,我早就说过无数遍了。
出了地铁,我在寒风中送梦洁来到了火车站。
叶芊也来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梦洁要走的。
站台上人来人往。
梦洁停下了脚步。
“你变了很多,”梦洁忽然幽幽地说道,眼睛里依然泛着晶亮的光,“真的变了很多!”
“北京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快速变化的城市!”我一脸认真地说,却不敢再去看梦洁的眼睛,我怕她通红的眼睛会让自己迷失方向,改变在心里一直坚定不移的决定。
“把这个给她吧!”叶芊说着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这卡怎么在你这里?”我纳闷地看了看卡号,又看了看叶芊的脸,“怎么回事?”
“以后再说!”叶芊微微一笑。
“这个银行卡你拿着,”我说着把银行卡递给梦洁,“这可都是你的全部积蓄啊!”
“我不要,”梦洁斩钉截铁地说,“我愿赌服输!”
“什么意思?”我纳闷极了,“赌什么?跟谁赌?”
“反正我不要,”梦洁极其认真地说,“我有工作,有住房,不缺钱!”
“拿着吧!”我说着把银行卡往梦洁的手里塞。
“我不会要的,”梦洁提高声音说道,“我不想让我们一起攒的钱成为我和别人结婚后的共同财产!”
“你打算结婚?”我纳闷地问,“跟谁?”
“跟谁重要吗?”梦洁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不拿这张卡,那我就不走了!”
“那我拿着,”我呵呵一笑,“不过我不会花这里面一分钱的,它永远是我们俩的钱!”我说着伸出手臂,强颜欢笑地说,“来个吻别吧!”
“别碰我,”梦洁半真半假地说,“别以为我只会对男人逆来顺受,我也知道拒绝男人,尤其是心理扭曲的男人!”
“我心理扭曲?”我苦笑着问梦洁,“扭曲在哪?”
“你自己不知道罢了,”梦洁面无表情地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我对现在的你真的很失望,你还是好好留在北京的城中村当你备胎里面的备胎吧!”
“备胎就备胎,”我嬉笑着说,“还备胎里面的备胎,我有那么优秀吗?”
“你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梦洁说着转身上了列车。
我悻悻地放下刚刚伸出的手臂,苦笑两声。
列车开了。
梦洁走了。
我慢慢地朝出站口走去。
清冷的风迎面袭来,我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寒风中,我想到了和梦洁相恋的日日夜夜,想到了自己年少时曾对梦洁发过的誓言,想到了梦洁泪水滑过的脸旁,想到了很多很多……千种滋味,万般感慨,在这一刻忽然像潮水般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我感到了眼眶的潮湿和内心的酸楚,感到了双腿的沉重和市上空绚丽斑斓的光。
“你去哪?”叶芊的声音轻轻传来。
“我还能去哪?”我苦笑着说,“城中村,回龙观!”
“去我那吧!”叶芊说着伸出暖暖的手,摸了摸我眼角滑过的泪,“外面风大,我们走吧!”
“她说我心理扭曲?”我依旧苦笑着说。
“对呀!”叶芊呵呵一笑,“点评很到位!”
“就像曲别针那样扭曲吗?”我解嘲地笑着问。
“曲别针里面的曲别针!”叶芊喜笑颜开地说。
“你的计谋成功了,”我似笑非笑地对叶芊说,“她对我已经很失望了!”
“谈不上什么计谋,”叶芊微笑着说,“我只是做了一个好玩的试验而已,谁知道你俩都当真了!”
“这种结果是你最愿意看到的吗?”我问叶芊。
“当然了,”叶芊微笑着说,“这证明我的智商比你俩都高!真是人与人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