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宿被关在院中,连大成都被一并关起来,只待天亮吃了舒涵的敬酒,亲事也就成了。
“父王这是在害我,”容宿急得满院子走。
大成坐在阶前杵着腮帮子:“王爷那脾气,您这么顶撞都没抽您已经是天大的恩了。”
“我倒巴不得他抽我,”容宿没好气道,眼睛顿时一亮,大步朝屋里走去,翻出一根马鞭塞进大成手里:“来,你来。”
“我的四爷您糊涂啦?您就是去了半条命,明天王爷该给您纳妾还是给您纳妾,这就是王爷一句话的事儿,您再怎么折腾又有什么用。”大成道。
自古娶妻纳妾,都是父母之命,做子女的如何能违抗。
容宿焦躁到了顶峰,倒是大成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会儿一瞟容宿,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总看我干什么,”容宿不轻不重地踹他一脚。
大成回神:“小的是在猜您的心上人是谁呢。”他日夜跟着容宿,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怎么就突然有了心上人呢?
容宿瞪眼:“猜个屁,我这院子空荡荡的,明天舒涵要是进来了,有你的苦头吃。”
“那您就再娶个正妻镇着啊,我看蒙六姑娘那泼辣劲儿,舒涵可招架不住。”
“关蒙六什么事?”容宿面色古怪。
“不是六姑娘啊……”大成挠挠头:“那是陈家小姐,也不对您都没见过陈小姐几次面,难道……难道是县主?!这可不行啊!”
容宿狠狠打了个激灵,啪地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放什么屁呢!赶紧给老子想主意!”
“哎呦!”大成揉着生疼的脑袋,啥也想不出来。
“要你何用!”容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也坐到阶前,抬头盯着透着几分亮意的浩渺夜空,不耐烦地长啸一声,头枕着手仰躺下去。
这下连大成也不好意思开他玩笑了。
“大丈夫三妻四妾,何况这也不是您的意思,那蒙二爷房里还有两个贴心人儿呢,想来您那位心上人不会介意的,大不了,大不了您不碰舒涵姑娘不就得了?”
容宿瞟他一眼,头转向一旁。
听云不会介意吗?
听云如果知道征文是他,只怕也不会关心他房里有几个妾侍,他还争个什么劲儿。
容宿长叹一声坐起来。
“可郡王不会同意,对,郡王不会同意我娶舒涵做妾的。”容宿又找了个绝妙理由,“我不能让郡王怀疑我,蒙老二说的,为人臣者恪尽职守才最要紧。”
大成嘴角一抽:“我看王爷说的没错,您是真喜欢那位姑娘。”
“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容宿不耐烦地踹他一脚。
人家提到他都是咬牙切齿,一口一个野心家,有膨胀的yù_wàng,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的,反正……都是注定不会再见的。
容宿只觉得胸口针刺了一下地疼,但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
王府偏院,舒涵得到消息拼死反抗。
“我母亲尚在,王爷岂能一人做主!”舒涵据理力争,她又不是王府家奴,听凭处置。
“姑娘若是真为郡王着想,就不该声张,以全郡王名声。”
舒涵咬唇:“你们什么意思?”
“姑娘是郡王身边的人,不论是和我们家四爷有纠缠还是和郡王或县主有纠缠,对郡王来说都不是好事,轻则是个治家不严,重便是私德有亏。”容王派来的管教嬷嬷可是能言善辩,唬得舒涵嘴都张不开,最后哭着从了,但希望阖府上下能为她保密,暂时不要声张。
“您放心,在郡王大事定下之前,您就是想声张也是不能的。”嬷嬷冷笑。
舒涵心里咯噔一声。
她这哪里是嫁人,分明是被容王变相囚禁起来!
只不过为了日后解释起来方便,才挂了个红意思意思,毕竟王府里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她在这。
舒涵眉头紧皱,她当然不想这么不声不响地嫁了容宿,“可我还是要知会母亲。”
“陈嬷嬷现在东宫大内,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管教嬷嬷直言不讳:“做了四爷妾侍后您还需安守本分,咱们王爷治家如治军,姑娘可别再像今日这般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言乱语——”对方根本不给舒涵辩解的机会,径直锁了门。
夜深人静,舒涵焦躁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咯哒一声,后窗被一颗石子击中。
舒涵推开窗,繁重的树影下一道黑衣身影站在树下。
“你答应过我的,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要嫁容宿!”舒涵急道。
“舒涵姑娘真是糊涂,四爷是郡王宠臣,您嫁给他来日就是封诰可期——”
“郡王是人中之龙,我嫁给郡王来日就是宫中的娘娘!”舒涵冷笑,“哪个糊涂?”
阴影哈哈大笑:“姑娘既然如此聪明,又怎会沦落到要我出手相助的地步?”对方身形微微一动,月光照出一张垂露的牡丹面具。
舒涵指甲刮着窗框:“是你想劫持我,你还想利用我离间郡王和容宿。”她微微眯起眼:“既然如此,你不觉得让我成为郡王的女人会更有利。”
嘉华无声无息地靠过来:“你喜欢秦绍,会为了我出卖他吗?”
舒涵面无表情:“我还有得选吗?”
“啧啧,希望你之后也能这么聪明。”嘉华笑着消失在树下。
“!”舒涵想叫又不敢大声,只能抿唇抠得红木窗框一条一条的划痕。
天缓缓放亮。
舒涵身披嫁衣,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