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卢远晟沉着脸点头,“快去快回,如果真的证实是南蛮人所为,只怕事情就不简单了。”
“是,末将领命!”姓丁的小将拱手应道,转身匆匆而去。
郑海满脸的忧愁之色,扫视一眼横在当前的侍卫尸体道,“卢将军,这些侍卫的尸身,还请将军着人妥善安置了吧。”
“这个自然。”卢远晟应声,一招手对另一个随行的年轻将领道,“叫人人把尸首入殓安葬。”
“是,副帅!”那人应声,转身去安排人来处理。
“多谢卢将军!”郑海感激的拱手一礼,这才往旁边让开,亲自替卢远晟打开大帐的毡门道,“侯爷正在等候,各位将军请进吧!”
卢远晟颔首,几人相继进了帐子。
彼时易明峰正是一脸阴沉的坐在桌案后头闭目养神,听闻众人的脚步声这才睁开眼。
“见过主帅!”卢远晟领着众人拱手见礼。
“各位将军免礼。”易明峰急忙道,隔着桌子抬手虚扶了一把。
卢远晟单膝跪地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沉声说道:“主帅初入军营,是末将保护不周,让主帅受惊,还请主帅军法处置。”
“卢将军言重了。”易明峰淡淡说道。
他的态度一向就是这样,即便卢远晟在这军中的资历再深,他也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一则他生性如此,孤傲冷僻成了习惯,二则——
横竖就是个逢场作戏,用不得几日这些人就会尽数埋骨于此,他也实在没有表再他们身上浪费感情。
卢远晟面有愧色,坚持跪着没动。
易明峰这次不得已的起身从案后绕过来,亲自将他扶起来,顺便弯身替他拍了拍战甲上沾染的尘土道,“南蛮人虎视眈眈,从来就喜欢生事,这一次的事本只是个意外,将军不必介怀。”
“让主帅在我军驻地的范围之内险些遇险,终究是我们保护不周。”卢远晟坚持说道。
他这样一再坚持,易明峰当然不信他是真的担心自己的死活,不过心里也有别的盘算——
如果他在南疆军中出事,孝宗第一个就会拿宋灏开刀,这些人都和宋灏同气连枝,只怕就算只是为着这层关系,也不敢看着他出事的。
双方你来我往的又再一阵寒暄,期间卢远晟一再询问,易明峰又将当时的情况仔细的叙述了一遍。
提起那条五彩巨蛇,所有人无不唏嘘变色。
一直议论到小半个时辰之后,帐外才有人禀报,“丁将军回来了。”
“请进来!”易明峰急忙说道。
话音刚落,毡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姓丁的小将行色匆匆的快步走了进来。
“丁律,你查探的结果如何?”卢远晟不由分说已经从座位上起身迎了上去。
“见过主帅,副帅!”丁律却没有乱方寸,按部就班的先给两人行了礼,然后才是眉头深锁的回禀道,“末将已经确认过了,被主帅斩杀的,的确是南蛮一族族长豢养的那条五彩巨蛇。”
“居然真的是!”其他几名将领唏嘘着小声议论起来,帐子里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这样说来,事情可能就不单纯了。”易明峰单手按在几案之上,沉吟说道。
“那附近可有发现南蛮人出没的踪迹?”卢远晟拧眉沉思片刻,再次追问。
“属下仔细查探过,附近并无发现其他人出没的迹象。”丁律回道,说着就很有些愁眉不展的揣测道,“据末将所知,那巨蛇一直都是桑桀用秘音驱策,而且常伴他身边,按理说,不应该会单独出现在那樟树林附近的。”
“那丁将军的意思是?”易明峰抬头看过来。
“末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丁律摇头,“如果它是和桑桀走散了意外出现,似乎不太可能,可如果是桑桀暗中驱策,那么见它被人斩杀,也没有不现身的道理。”
桑桀对那巨蛇的宝贝程度,在座的众人都心里有数。
闻言也都露出沉思的表情。
大帐里的气氛一度沉寂下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分外凝重。
几经商议之后,还是卢远晟当先从座位上起身,对上座的易明峰拱手道:“主帅,那些南蛮人阴险狡猾,以末将所见,这事情一定另有蹊跷。唯恐他们借题发挥,这几日还是要对军营周边加强警戒的好。”
“卢将军言之有理。”易明峰略一思忖就跟着点头,道,“本帅初来乍到,对军中诸事都不甚熟悉,这件事还是有劳卢将军代为安排吧。”
“是,末将心里有数,请主帅放心。”卢远晟应诺。
几人又再议论了一番,不多时也就散了。
从大帐出来,卢远晟的原本就极为凝重的神色之间就闪过一线杀机,脚下步子略一停顿,然后便加快了步伐大步离开。
**
南疆之地,虽然也是四季分明,但因为地理环境特殊的原因,气温虽然会随着解其变化,但常年之中却是不下雪的。
是夜小雨,雨声淅沥,砸在厚实的毡子上,听的人心烦意乱。
易明峰在大帐里不停的来回踱步,面上虽然还是一副沉稳安宁的表情,心里却越发的不泰定。
从在樟树林外分手,郑江去了已经有四个时辰,按理说一个时辰之前就应该回来复命了,可是——
至今还没丝毫的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易明峰渐渐的有些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