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意?”孝宗冷笑,“那么你又是奉了谁的密令,非要置荆王于死地的?”
是不是纪红纱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够确定背后指使暗杀纪浩禹的主谋是大兴人,这件事都算是圆满解决,哪怕是这个奴才死咬着不肯招认,现在他既然承认了凶手是他,那么这件事基本上也就没有悬念了。
只要能把自己大邺方面的感谢撇清,至于后面大兴国内要怎么斗,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皇上错了!”不曾想下一刻卢赛却是再度改口,字字肯定道,“没有人指使我,我要行刺的人也不是荆王殿下,我要杀人的人,是殷王妃!一年前是,今天还是!”
所有人俱是一愣,显然都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却未有明乐神色淡淡,处变不惊——
看来和卢赛倒是个难得识趣的!
“不要意图蒙混过关,殷王妃一介女子,和你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你以为拿了这样的话出来就能搪塞过去吗?”宋沛看一眼明乐胸有成竹的模样,就先替孝宗开口问道。
“因为我家公主!”卢赛想都没有想的回,抬头看向明乐,眼神凶悍而愤恨,“早在一年前我家公主初到盛京的时候殷王妃就不识抬举左右刁难,甚至于很下杀手叫公主破了相。可是公主为了两国邦交,忍辱负重,没有与她计较。但是我这个做奴才的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受辱而无动于衷,我家公主是金枝玉叶,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和委屈?一年前,为了替公主出这口气,我就带人埋伏在了她进宫的路上,不曾想却被她逃过一劫。今天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却不想——”
卢赛说着就心有不甘的狠狠吸了口气,转而对纪红纱磕了个头道,“公主,是奴才自作主张闯下了弥天大祸,还险些连累公主被人误会,奴才该死!只是我没有想到三殿下会和殷王妃同乘,反而误伤了殿下。奴才有罪,万死不能辞其咎,请公主赐死奴才吧!虽然奴才的一条贱命抵不过殿下千金之躯受到的损伤,但也万不能叫公主因为奴才而背上一个残害手足的名声。”
“你真是太叫本宫失望了!”纪红纱面上惋惜的一声感慨,转而对孝宗跪下,言辞恳切道,“虽然说他是自作主张,但这奴才犯了错也是臣妾管教无方,臣妾不敢求皇上开恩,但是念在卢赛他追随臣妾多年的情分上,请皇上开恩,给他全尸。”
卢赛这样的罪名,不得好死是一定的。
孝宗一心只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回大兴人自己的手里,不曾想绕来绕去却成了这样一承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他心里自是不甘的,咬紧牙关,腮边的肌肉痉挛似的不住的抖动。
明乐垂下眼睛,事不关己的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殿中气氛一时僵持,孝宗的目光阴测测的不时在纪红纱和卢赛两人之间徘徊。
未免追查下去牵扯出芸儿,卢赛更是心急如焚,眼见着场面僵持不下,心中一念突起,突然从扔在他脚边的箭筒里抓起一把箭,怒吼着突然暴起朝着明乐扑了过去。
绝境之下,他的爆发力惊人,动作更去奇快。
“王妃!”雪雁和雪晴齐齐尖叫,抢上去都嫌来不及。
明乐也是惊了一下,但是她的反应却比任何人都要机敏,同时已经脚步后撤往后挪去。
卢赛的杀气腾腾的扑过去,纪红纱眼睛一亮,眼底突然浮现出一抹快意的笑——
易明乐,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最后一出狗急跳墙的戏码是不是?
然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明乐必死无疑的时候,却是有另一道素白的影子从她背后袭来,以雷霆之势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拽。
明乐身子不稳,顺势往后栽倒。
然后砰的一声闷响,却是砸在了一件半软不硬的东西上。
同时借助这一点时机,雪晴和雪雁也已经奔至眼前,不由分说一人飞起一脚,把杀气腾腾的卢赛踹飞了出去。
紧跟着又是砰的一声,卢赛高大笨重的身子飞出去将外间的一张桌砸的粉碎,连着吐了好几口血,脸色青白。
这边明乐还在惊魂未定的时候红玉和绿绮两个已经奔了过去,一边将她拉起来,一边焦急的去扶千钧一发之际被她压在身下做了肉垫的纪浩禹。
“爷?您还好吧?”看着纪浩禹背后因为撞击重又血流如注的样子,绿绮心疼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明乐也不曾想这个关头他会又跳出来,见他这般模样就不觉的皱了眉头。
“王妃,您没事吧?”雪雁和雪晴两个过来扶起她。
“你家王妃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我家主子才是!”绿绮抽搭着不忿说道,眼泪汪汪,狠狠的瞪了雪晴一眼。
“你这丫头怎么不讲理?你家王爷要逞英雄,难道还是我家王妃叫他扑过来的吗?”雪晴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立刻就脖子一梗,反驳道。
“你——”绿绮怒了,一张小脸气的通红,立刻就要撸袖子,却被红玉拉了一把,低声斥道,“王爷跟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纪浩禹的脾气难以捉摸,几个丫头对他在尊敬之余都有畏惧。
绿绮心里委屈的紧,却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能忍着垂下头去,帮红玉把纪浩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来人,抓住他!”宋沛指着摔在那里怕也爬不起来的卢赛怒声喝道。
门外立刻就有侍卫鱼贯而入,将吐血不止的卢赛架起来。
“雪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