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话从冯兄口中听来倒还真是难得,你我不过正值壮年,还有大事等着我们去做,不过在那之前…”沈万钧压低声音沉道,“几年前我门内遭袭,看来有人觊觎我门内神兵,之后家父命我修书一封,不知冯老庄主如今可有头绪?”
“不瞒沈兄,家父一早已将此事交于在下负责,你我皆知此人便是十年前打伤了缘谷主,与我那位小兄弟打得难分难解的唐手高手,可是他的行踪诡秘,近年又战乱不断,要寻他不是易事,不过…冯某已有了头绪。”
“哦?真的吗!?”沈万钧挑眉道。
“嗯,此番大会由家父出山亲自主持,届时会在武林同道面前将诸多事宜一一当众道来,还请沈兄沉住气多等几日,不要打.草.惊.蛇。”沈万钧刻意放慢最后四字,似有深意。
沈万钧听来眉头一挑,当下道,“沈某知道了,有劳冯兄。”
言罢沈万钧也带着自己的随行离开了。
“端木兄。”
“冯兄。”
“客套话便免了,”到了‘药王山庄’的端木圣这里,冯昊寸似是没有之前那般客气,其语气严肃,似是隐有质问之意地道,“端木兄,还有三日便是大会之日,期限将至,你可已准备好如何当着无数同道的面,解释近年来贵山庄的所作所为?”
“…冯兄,我山庄真的无意与他人为敌,这些年间发生的同道受袭之事,真的与我山庄无关,至于他们中的瘴气之毒,蛇毒,或是其他,也可能是有人想要嫁祸于我‘药王山庄’,冯兄身为盟主之子,可
不要受他人挑拨啊。”端木圣解释道。
“够了,”冯昊寸摆了摆手,压低语气伸手皱眉点指道,“家父有意维护你‘药王山庄’是出于为大局着想,可若是你们还有所隐瞒,不想将生事之人交出来,那么三天以后,我们也只好在庄内将你药王山的人交给其余同道,不要以为旁人是傻子,这两年来遭你‘药王山庄’暗算的人举足轻重,若是他们当真发难,只怕你山庄百年基业不保,利害关系还请三思而虑,冯某只得劝贵山庄好自为之,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了。”
言罢,冯昊寸带着随行之人离去,继续巡视庐州城内大小街道,此番盛事虽然热闹,但也有诸多麻烦,武林诸派本就有嫌隙,如今凑在一起,难免会有争端,但是此处毕竟是吴地境内的庐州城,而且彼时的吴王政权中存在有十分敏感的关系,作为地方门派,善于处理人情世故的冯昊寸自然不会徒惹麻烦。
忽然一阵骚乱,庐州城城门两开,街道两旁出现无数军士分离百姓,端立两旁手拿照明火把,打开了一条明亮的街道。
百姓争相眺望,城中各地的人闻讯赶来,客店中数人离座而去,而有一伙儿黑衣人静观其变,丝毫没被此骚动影响。
看得清了,第一个入城人影座下高头大马,乃是将军的作派,跟在其身后的是队伍整齐的大军,声势浩大,威风凛凛。
打头的将军面容凶狠,长着一副虎豹之相,目光凌厉凶狠,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此人在吴地的地位,就好比黑面罗刹周德威之于河东,怕是还要犹有过之。
“是柴将军!”百姓中有一人喊出了声音,便有无数百姓议论纷纷。
“柴将军又打胜仗了!这次是楚军呢!”
“听说是袁州守将刘崇景将军叛变了楚王,那边派兵增援,咱们这边派兵讨伐,好像两边都投入了上万兵力呢。”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是一个月前刚从袁州逃过来的啊。”
“不过柴将军如今凯旋,袁州又收回来了,你是不是还要搬回去啊?”
………
此人全名柴再用,可谓是吴地战神,始追随于老吴王杨行密,当年正值壮年的朱温朱全忠曾多次试图将自己的地盘拓张至南方,但是却怎也攻不破杨行密的吴地,这中间曾率兵屡败朱温,甚至差点将其全歼的将领,便是官拜龙武统军的不败战神,柴再用。
此番吴将刘崇景叛楚,楚方援军数以万计,在彼时论势力可以说在中土之地仅次于河东军的楚军本有着很大的胜算,可奈何…
吴地所派讨伐将领竟是此人。
在人群无数顶礼膜拜的目光当中,有一束凶狠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行军排头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人影。
此人目呲欲裂,似是要瞪出血来,两只碗口般大的拳头握得骨骼劈啪作响,由于愤怒全身痉挛的他似是要将口中牙齿咬碎一般…
“终有一日,老子要在战场上明刀明枪地将你大卸八块,”在这哆嗦的口中,挤出三个字,“柴.再.用…”
“老大不行啊,这里是吴地的地盘,忍耐下,我们先离开这…”一旁人说着,上来几个年轻的壮小伙子将嗔怒之人搀扶撤离。
而在月光之下,看清了这个男子的模样,不过是个二十二三岁,体格壮硕的年轻人,其目光凌厉骇人,眉重唇薄,此人…此人……
等等,
此人竟是当年在五台山下靠偷东西度日的市井小子,
阿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