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
瀛洲倭国,四面临海,插翅难飞,
‘藤原家’在岛中势力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短短数月,紫衣剑客与女子已无处逢生。
还记得那一夜,是二人最后的美好,
还记得那一日,是紫衣人不期的诀别,
那一夜,少女纤腰倚靠在紫衣人身侧,二人相拥相靠,倚坐在石川海边,看着浪打海岸,享受着这嘈杂的宁静。
短短数月,二人逃亡的足迹已遍布了四国、九州、关东。
“新免,你说这里…”女孩浅笑道,“是不是就是我们逃亡的尽头了?”
紫衣人黯然未答话。
“其实…”女孩把秀发埋在紫衣剑客怀中,似是撒娇地道,“小樱已经很满意了,不用去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可以和你走这么远的路,一起旅行,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即使明天我们被捉…”
“我们去海的另一边吧。”紫衣剑客用高一个腔调的声音盖过了女孩要说下去的话语。
“你说…”女孩错愕,看着远方漫无边际的大海,“去海的另一边?”
“不错,我记得以前听小樱你讲过,以前不是也有人去过那边吗?”紫衣剑客道。
“以前…”想着过往的曾经,女孩忆道,“最近一次大概是在两百年前了,是粟田真人携国书出使的那个叫做大唐的地方。”(注解一)
“对!我现在就开始做木筏,明天午时就能做好,到时候我们就出海,不管是‘天皇’也好,你那个倒霉的藤原老爹也罢,他们也就只是在瀛洲岛上势力大罢了,离开这,他们再也追不到我们。”
话方才说完,紫衣剑客已起身去向了一旁不远处的树林,而女孩伸出阻拦的手则僵在了半空,张开的口欲言又止,表情复杂,不过一支香的功夫,紫衣剑客已扛着三人长的树干走了回来,看着汗流浃背,用精湛的唐手削木取材的紫衣人,女孩缓缓咧起的笑脸上挂满了泪痕。
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眼神决绝,却又强颜而笑,她坐在海滩边,看着认真削木的紫衣人,在一旁陪其谈心,说话。
“小樱,我们从石川出发的话,海那边登岸的地方叫什么名字啊?”
“我记得…”女孩偷抹眼泪,抓了抓秀发答道,“应该是叫做黑水的地方,记得史书上讲是一个依附在大唐的番邦小国。”
“哦,小樱你会讲天朝语,到了那边很多事可能都要靠你了。”紫衣人无奈道。
“新免不是也会一些吗?我有教过你啊。”
“一些奇怪的语言,也没有地方用,早就忘了。”
“不能这么说的,我们倭国的语言文字都是从汉人语言文字中精简借鉴来的,你这么说的话在天朝语里有一个词叫…叫,哦对了,叫数典忘祖。”
“两百年前不是就改叫日本了吗?”紫衣人道。
“啊!~这你就记得住喽?反正就是会找我的毛病喽?”女孩娇嗔。
紫衣人说不过她,也只是淡淡笑笑继续干活道,“你先睡会儿吧,明天我把筏子做好,养好精神我们就离开这里。”
“小樱不困!”女孩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困意甩离脑海,她的目光落在年少的紫衣人身上,即便眼睛也不愿眨一下,似乎眨一下,就要少看一眼。
可是就这样两个时辰过去,女孩终是不敌长途跋涉所带来的困意,栽倒在海滩上睡着了,夜里的海
风刺骨,紫衣人将自己的一袭蓝衣盖在女孩身上,随后继续找材料扎木筏,他找了许多又粗又结实的绳条,使尽全身的力气将木头裹得紧紧的,心头还不断念叨着,“这片海一定很大,浪也很大,一定要扎得结实点,绝对不能让小樱出事。”
次日天明,女孩张眼便看到了一个又大又结实的木筏,还有一个睡眼惺忪,累得瘫坐在一边的紫衣剑客。
即便如何累,他也要守在女孩身旁。
女孩说漂洋过海之前怎么也要养好精神啊,而且到了海上也得有食物才行。
最终女孩再一次将其说服,紫衣人在海滩边上小憩,女孩则去附近的人家换些食物,临行时女孩将自己颈上的‘’形坠饰戴在了紫衣人脖上。
然而,
紫衣剑客不曾想到,那一日…
却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小樱,不,应该说是……
活着的小樱。
他不曾看到,离开时她背影的另一面,是如何的伤心欲绝,撕心裂肺,
她流下的眼泪被涨潮的海水吞没,不再有丝毫痕迹,
小憩的紫衣剑客忽地惊醒,是心中的不安?或是凭空的直觉?
“谁!?”
猛然回首,有一人影正背光站在紫衣人身后,便连紫衣人亦浑然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时站在那里的。
“竟…是你!?”
来者背光而立不见其面目,不过看似年纪该已不小才是。
此人乃是瀛洲岛岛主,位同倭国国师,瀛洲之内,地位仅次于‘天皇’,便连左右大臣,见其亦要下轿行礼。
紫衣人的整个心思都在寻找女孩身上,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便没有‘规矩’二字,没有只字废话,他已剑锋出鞘,因为不管岛主来此目的为何,他…
已挡了这对鸳鸯的路。
‘岛主’功力深不可测,修为浑然天成,他有意为难紫衣人,后者无论如何也无法通过,而这一难,便难了紫衣人八月之久……
莫名其妙的,紫衣人便被岛主困于其修炼道场,或许若是想走,他尚有本事逃离这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