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彩云淡风轻地道:“我若是萧姑娘,就会再寻名医诊断。世间女子的不育之症不外乎几种:一是先天不育的。那么萧姑娘一切可与其他女子可一样?若是一样,许不是先天不育。”
萧彩云听冷昭说过,温彩懂一些医术,但究竟懂多少却无人知道。
“与旁人没有两样。”
“还有一种,是因太胖或太瘦都不易受孕,也有的是因宫床寒症而不育。”
萧彩云不胖不瘦,体质适中。
“最后一种,便是后来造成的。比如中了某种毒,或长期佩带与女子有孕的毒物,如含有麝香的香囊,或是不经意误食了红花等……
无论是哪种,总得有个原因。”
温彩是要萧彩云再寻郎中细瞧。
萧彩云也曾疑心过,现下听温彩一说,越发疑心得紧。她的亲娘就育了她们姐妹二人,长姐早夭,而她又因生于二月被家人所弃。继母原是亲娘的堂妹,据说两人在娘家闺阁时感情深厚,可她被刘家休弃,继母就没替她说过一句话。
萧彩云道:“巧针,带这位姑娘去厢房吃茶,我与温小姐叙旧。”
温彩不愿留在冷昭身边,那么她便不用唤“冷夫人”。
待屋里只余她们二人,萧彩云轻声道:“不知温小姐可否替我诊脉?”
“我只通浅显的脉理,太深的不会,你还得寻医术高超的郎中和太医来瞧。而今你住在安王府,要请太医来也是容易的。”温彩微微一笑,“明儿是九月初九,冷氏祭祖,说要把我的名字记入族谱。”
温彩想离开冷家,温彩不愿与冷昭有太多的牵绊……
如果温彩有心冷昭,便成萧彩云的威胁。
可现在她想离开,不能离开就成了温彩的威胁。
萧彩云心下一兜转,她没有娘家依仗,又被夫家所弃,更无一两银子的家财,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全都是冷昭给的。她早听冷昭说温彩的陪嫁丰厚。“我可以说服冷候爷,只是……温小姐拿什么谢我?”
讨礼物?分明就像是要胁。
萧彩云可怜,果然更可恨!
温彩诧然,心下怒婆翻腾,“萧姑娘想要什么?”
“良田、店铺!”
温彩扬头大笑起来,她只是一问,可萧彩云还真该说。
她对冷昭无好感,同样对萧彩云没好感。
果然,渣男配烂桃花!
萧彩云道:“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现在唯一依仗的便是冷候爷的一片情深。”
“你的可怜又不是我温彩造成的。原是你自己造成的,与我何干?难不成,我还替你的可怜来买账?”
萧彩云被塞得气急。
温彩是个快人快语的,人也是个直性子,否则她不会说出这等难听的话,也从她的话里流露出不满。
“温小姐不觉得我们都是可怜人,我们都不能抗拒自己怕婚姻,你不能抗拒,明知冷候爷的速婚有问题,却不能反对。我当初也不能,明知姐姐早夭,两家没有解除婚约定有问题,我还是嫁了……”
温彩可不认为她们是一样的人,她当初没有逃,就猜到这婚姻有问题,她只是想从这段婚姻里脱身,获得自主婚姻的权力。
虽然嫁过一回的她再觅良缘难,但总还有希望。
她相信如果那人真爱她,就不会在意她的过往,反而会理解她,更心疼她。
温彩脸上依是含着浅笑。
“温小姐,你有那么多的嫁妆,就给我一些田地、店铺又如何,就算我将来不能顺遂嫁给冷昭,至少往后我还不至于饿死……”
“你想要可以跟冷昭讨去,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给你弄两家店铺,一些良田还是能做到的?”
温彩觉得萧彩云不会突然说这话。萧彩云为什么会说这话?太突然了!事出必有因,萧彩云是饱经妻妾相斗的产物,即便以前失败了,但败的是无情的刘伯彦手里,是她高估男人的情义。
“但女人总得有自己的东西才好说话。”
“我又不是你娘,凭什么帮你!”温彩肚子里的火苗在跳动中,每次她一生气,必然口暴粗话,这一刹也不例外,“若我被记入族谱,若我非要占到嫡妻的名分,那么我温氏第一个容不得的就是你萧彩云。我的容不得,不是给你侍妾的名分,而是直接把你赶到庵堂去,我会眼看着师太给你剃度,会看着师太把火油抹在你的头上,然后点上火,烧得你的头上再也长不出一根头发……”
她不是说着玩,若是她在意的夫君,当真敢在外头养外室,她就一定会做到的。
她不要害人性命,却会真正了断那人的希望。
萧彩云心头一怔,看着温彩眼里流露的凶意,心下一颤,遍体生凉。
她是什么逻辑,说她可怜,温彩就得分一些嫁妆。温彩转而又是一笑,“萧彩云,你的嫁妆被你的继妹尽数抢去,你想要不是该夺她的么。你亲娘留给你的东西,凭甚便宜了外人。而你却从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手里讨别人的嫁妆,你不觉得自己找错了人?”
生意不好的她已经变卖,留下来的都是有收益的铺子。
萧彩云广袖内的手紧紧地握住,她才该是冷昭的妻子。可是因为父亲、继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