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赤炼叫过师尊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正牌——谢巅峰,但死了,一个是冒牌——寒非邪,没死。他叫的是哪一个很明显。
战湛看着寒非邪的脸,难以置信水赤炼竟然一眼看穿了?
水赤炼仿佛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懒洋洋地说道:“我不用管他长什么样,只要知道你长什么样就行了。你们俩不是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好得蜜里调油么。”
战湛肃容道:“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新上任的姘头。”
寒非邪:“……”
水赤炼道:“原先那个不要了?”
战湛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水赤炼身影一闪,不等寒非邪反应就把他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和原配长得一样啊。”
战湛看着寒非邪被扯红的脸蛋心痛,没好气道:“说明我的审美观一直在水平线上。”
水赤炼看向寒非邪,“上次跳河跑了,这次呢?跳楼吗?”
寒非邪道:“这里是白梦山,不是药皇庄,谁跳楼还未可知。”
水赤炼眼睛在两人衣服上转了一圈,“看来在白梦山混得不错,说话底气十足。”
战湛道:“师父跟得好。”
水赤炼道:“跟了白梦主吗?”
战湛抖了抖眉毛,不承认,不否认。
水赤炼笑眯眯地转身道:“来见见熟人吧。”
他刚转身,战湛眼珠子立刻四下乱转,寻找突破口。
“杜如春。”水赤炼漫不经心地喊道。
寒非邪按住战湛,轻轻地摇了摇头。
战湛慢吞吞地转头。
黑暗中,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仿佛泥塑,但是战湛和寒非邪都见过这双眼睛主人动起来的样子。
杜如春,又是杜如春。
要是他们上次把他从水赤炼手里救出来就好了,他当然不会忘记上次是谁为他们争取了离开的机会。不过以水赤炼的谨慎,这次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吧?
战湛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水赤炼进屋。
屋子还是老样子,草药被整整齐齐地分好类放在柜子上,两只灵药犬乖乖地匍匐在柜子顶端,张着眼睛看他们。
不过战湛的眼睛却牢牢地黏在墙角。四条腿直直地从角落里伸出来,腿以上的部分被柜子的阴影遮住,看不清模样。饶是如此,他仍一眼就认出了两人的身份。只因为一个人他再熟悉不过,另一个的衣服他再眼熟不过。
“真的是你干的。”他呢喃。
水赤炼使唤杜如春关门,又将墙角的人搬动了过来。
朱晚和皇甫云并排躺着,双目紧闭,幸好胸膛微微起伏,显示着他们仍有生命迹象。
战湛道:“你捉皇甫云我能理解,他的确有当肉票的价值,可朱晚真的没什么钱……你图什么?”
水赤炼道:“我图这间屋子,他正好在这间屋子。”
“他只是借助这间屋子,又不是这间屋子的赠品。你占了屋子就算了,为什么连人也占了?”
水赤炼道:“……只是暂时□。”
战湛脱口道:“占据而不占有的意思吗?”
水赤炼:“……”
战湛干咳一声道:“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水赤炼扭头看他,笑吟吟地问道:“这句话,你是以药皇庄弟子的身份问的,还是以白梦山弟子的身份问的?”
战湛毫无尴尬之色,一脸无辜地说:“以爱与正义的使者的身份。”
水赤炼道:“我是来传播爱与正义的。”
“……要是以药皇庄弟子问呢?”
水赤炼道:“为药皇庄讨回公道。”
战湛疑惑地睁大眼睛,正要再问,就见水赤炼眼睛微微眯起,甩着袖子走到门口,凭栏远眺。
寒非邪飞快地蹲下,手里摸出一只小瓶子,在朱晚的鼻子晃了晃,然后又去皇甫云鼻子晃。
战湛紧张地看着杜如春,生怕他有什么动静。
杜如春对他们的动作无动于衷,显然他们的行为并没有碰触他们的底线。
皇甫云动了动。
战湛紧张到了极点。他们几个人中,无疑是皇甫云的战斗力最高,只要他能醒过来,拖住水赤炼和杜如春,他们就能想办法求救。
……
他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又代入白梦山弟子的身份了。
但是皇甫云动了一下之后就没反应了,直到水赤炼回来。战湛又是遗憾又是庆幸。遗憾的是寒非邪的东西不管用,庆幸的是水赤炼没发现。
水赤炼道:“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战湛道:“讨回公道。”
水赤炼道:“这些年,白梦主和皇甫云一直把药皇庄当做冤大头,不断索取,却不肯付出。”
战湛道:“你这么老实,让他们予取予求?”
水赤炼道:“我不是反击了吗?”
战湛道:“以药皇庄的实力,不用怕白梦山的吧?”这句话一半是试探,一半还是试探。只不过一半试探白梦山的实力,一半试探药皇庄的实力。
“一个白梦山自然不足为虑,若是加上万毒世家和死亡平原,就叫人不得不头痛了。更何况,药皇庄不断研制药方也需要财力支持。谢巅峰早已不管事,一天到晚只会挥霍和消耗,我若是不与白梦山虚与委蛇,药皇庄早在内忧外患中四分五裂甚至冰消瓦解。”
战湛腹诽:难不成你还是药皇庄的救世主?
水赤炼道:“说我是药皇庄的救世主也不为过。”
战湛:“……”水赤炼的脸皮才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