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誉将半大碗姜糖水喂烛渊喝下之后,贴着他的唇竟有些不舍得离开,便趴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轻轻舔着他的下唇,时而轻轻啃几下,喃喃温柔道:“阿哥,我会对你好的,我会一直疼你的。”
一夜细心照顾,当灯火燃至油面,火光在油面微弱地跳动几下,终是熄灭之时,龙誉趴在床头浅浅睡了去。
烛渊慢慢睁眼之时,鼻尖闻到有炭火燃尽的味道,屋内光线有些暗沉,不适应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想来是他的阿妹走了好运找到了能留他们歇脚的人家,却是一时辨不清此时是白日还是黑夜。
耳边有清浅均匀的鼻息声,烛渊微微扭头,果见龙誉伏在他枕边睡着了,双手撑着床面慢慢坐起了身,尽量不吵醒她。
身体里的不适与那难受的温热感没有了,烛渊抬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手背额头皆冰凉,他又恢复了寻日里正常的体温,想来是辛苦他的阿妹了。
烛渊垂下手,正要抚抚龙誉头顶的秀发,忽然虚掩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原本昏暗的屋子顿时变得明亮,已然是白日。
烛渊的手放到自己腿上,微微别眼看向房门的方向,只见一个青涩羞赧的年轻姑娘站在门边,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面上的羞赧被震惊与惶恐取代,身体微微发僵,她手中的陶碗微微一晃,脱了她的手心往下跌落。
“啪——”陶碗撞到地面,碎做数瓣,碗内的白粥散了一地,龙誉惊醒,少女逃开了。
水阿眉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人睡着时和睁开眼时竟会有天和地的差别,她从不曾想过她心仪的漂亮阿哥竟有一双漂亮得连天上星星都比不上的眼睛,可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却冷冷的好像两把尖利的刀子,刚刚仿佛只要她再往里走一步她就会被他那冷得如刀锋的眼神杀死一般,让她莫名心惊和恐惧,害怕她会被杀死,所以她逃了,连带她对他的爱慕一并消散成灰。
“阿哥,你一醒来就把小阿妹吓跑了?”龙誉慢慢直起腰,揉揉困乏的眼睛,看看门边那碎做数瓣的陶碗和那散黏在地上还疼着热气的白粥,声音沙沙地问道。
“阿妹你也瞧见了,我可坐在这儿什么都没有做。”烛渊浅笑。
“那就是你长得太吓人了,把小阿妹吓跑了。”龙誉下结论,这样也好,省得毁了一颗清纯的少女心,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烛渊但笑不语,龙誉连忙伸手在烛渊脸上东摸摸西摸摸,然后又将脸贴到了烛渊脸上,最后再将唇贴到了烛渊额头上,确定他体内的高热完全褪下后才舒了口气,而后竟是双手掐住了烛渊的脖子,凶恶道:“下次你不舒服时再不吭声的话,我就掐死你!”
他不知道她昨天有多紧张!
可还不待烛渊说话,正好进屋的玛里便惊慌劝阻道:“龙妹子!你这是干什么!?你想下半辈子守寡吗!?”
玛里匆匆将双手端着的两只大陶碗放到桌上,连忙跑过来扯开龙誉的手,一副紧张的模样,训道:“你这新媳妇,哪有对自己男人动手的道理!?何况你男人才刚刚醒来!?昨天也不知道是谁紧张得要死要活的模样,现在男人一醒来竟又换了个样,龙妹子,不是阿姐我说你,既然给别人当了媳妇,就要有一个媳妇的样,哎,你这样,怎么成?”
“……”龙誉觉得自己是有嘴有理也说不清了。
“刚才大妹那丫头把粥碗给打了,我给你们又拿了来,来,龙妹子,快喂你男子吃些,天寒,吃了热粥暖暖身子你们也好赶着去看你婆婆。”
玛里说着,转身去收拾水阿眉留下的狼藉,摇了摇头,走了。
龙誉蹦到桌边,捧起一碗粥,再蹦回烛渊床边,嘿嘿笑道:“来,阿哥,喝热粥,我喂你。”
“婆婆?”烛渊看着嘿嘿笑的龙誉,挑挑眉,“难道阿妹不知道我无父无母么?”
“阿哥,喝粥吧,你都虚了好几天了。”龙誉依旧嘿嘿笑,谁让她见到这么和善又对她胃口的玛里阿姐这瞎白话就没了个底线,吹得玛里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烛渊没有再就着龙誉这胡话往下问,接过龙誉递来的陶碗,皱了皱眉,还是拿起勺子舀起了尚算香的米粥,少一天不擦牙洗牙就吃饭,还是能忍的,能忍的。
龙誉看到烛渊喝粥,心下开心,自己则蹦到了桌边,将勺子捏在手里,捧起陶碗昂头就呼啦啦地喝,要是太烫,就停下哈哈舌头,又继续喝,那狂野得如同男人喝粥时的西里呼噜声与烛渊的细吞慢咽形成强烈对比,同样的时间吃完,烛渊嘴边干干净净,而龙誉,不仅嘴边挂着米粒,下巴也沾着米粒,就是桌上还躺着几颗米粒,几滴米汤。
“阿哥你也吃好了?那我去和玛里阿姐说一声,咱们就走吧。”龙誉抹了抹嘴,非但没有将嘴角的米粒给抹掉,反而将米粒搓到了脸颊上,却不自知,“阿哥能不能走?若是阿哥身体还虚,那我们就再打扰玛里阿姐一天。”
烛渊没有答话,只是掀了身上的棉被下了床,穿了鞋脚步平稳地走到龙誉面前,抬手替她拿掉黏在她脸颊还有下巴上的米粒,“我还没有那么柔弱。”
龙誉看着烛渊从自己脸上拿下米粒并未觉得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