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齐纠跟着阮未凝去了她的凝吟居。阮未凝有些诧异,然后去给他宽衣,还是如从前那般温柔贤惠。
齐纠抿着唇去耳房沐浴。
秋彤一边给阮未凝宽衣一边劝道:“少夫人,您就服个软吧,嫁都嫁过来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奴婢看得出来,世子心里是有您的。”
阮未凝没吭声。
秋彤叹一声,将衣服挂在屏风上,出去了。
洗去了一身疲惫和酒意,齐纠头脑清醒了些。没让丫鬟伺候,他自己穿好衣服向外走。和阮未凝冷战了一个多月,夫妻俩几乎没多少交流。刚才进来的时候,心里多少带着些赌气和试探的心思,如今酒醒了,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阮未凝。
他又开始头疼了。
“我让人给你煮了醒酒汤,喝完再睡吧。”
阮未凝还是如往常般温柔,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齐纠看她一眼,将醒酒汤喝了,然后走到床边坐下。
阮未凝让唤来丫鬟将桌子收拾干净,回头见他仍旧坐在那里,没有要睡的意思。她想了想,走过去,去解他的衣服。
齐纠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她。
他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好像有千言万语,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阮未凝被那眼神看得怔住。
齐纠已收回目光,“夜了,睡吧。”
说完他就在外侧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阮未凝发了会儿呆,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在他里侧躺下,方才还觉得空荡荡的被窝立即暖了起来。
齐纠睁开眼睛,细细打量她沉静温雅的侧颜。
闹矛盾之前,两人房事从未断过。除了阮未凝来月信那几日,都会温存一番再睡,倒是甚少这般平静的躺在一张床上,听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什么也不做。
被齐纠冷落了一个多月,突然又躺在一张床上,阮未凝有些不适应。感受到齐纠凝视的目光,她干脆侧头。
“夫君可是睡不着?”
她又开始叫他夫君。
齐纠眉头微蹙,眼中那层温柔之色淡去。他绷着脸,忽然翻身覆在她身上,在她微愕的目光中吻了下去。
夫妻义务,阮未凝从不会拒绝。
怔愣一瞬后,她便很自然的环上他的腰。
窗外冷风肆意,帐内温暖如春。
接连几天,齐纠都在阮未凝房中歇息,瞧着夫妻俩是尽释前嫌,又开始恩爱起来。连凝吟居伺候的下人,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忠勇伯夫人看在眼里,欣慰在心。
然两人之间其实并不那么和谐,其中滋味唯有当事人明白。
齐纠觉得妻子心里没有他,哪怕他得到她的身体,哪怕两人夜夜耳鬓厮磨温存缠绵,却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她会因他的触碰动情,会丢掉平日里的矜持迎合他。但醒来后,她依旧又是那个端庄优雅贤惠大度的妻子,依旧体贴的伺候他的衣食住行,没有半分不妥。
她也从不过问那两个舞姬的事儿。
齐纠这辈子就没在女人面前吃过亏,又有点大男子主义,心中再是煎熬郁闷,也绝口不提。两人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又过了一个多月后,齐纠突然开始忙起来。
他的酒楼开业了。
他是个商业天才,即便现在入仕了,却也没忘记老本行。虽说齐家家大业大不缺钱,可这是他的爱好,就跟季菀说的那样,享受赚钱的快感。
忠勇伯府人口少,但府邸大,前院后院许多地方都是空的。所以忠勇伯夫人琢磨着,将靠近园子那排房子改建一下,作为夏日避暑用。她将儿媳妇叫过来,婆媳俩正商量着。
“母亲这个主意好。南方夏季炎热又漫长,府中地方宽敞,若是有个避暑的地方,日后有客人来,也舒心些。”
忠勇伯夫人点头。
“我在北方呆得久了,对这京城的气候还不大适应,去年整个夏日甚是煎熬,用了好多冰解暑呢。我琢磨着,将花园那池子也扩宽成一条小河。在河中间建造一间宽敞的房间,四面挂竹帘,既能赏景,也凉爽,就连着凉亭。”
“母亲可是已画好图纸了?”
“昨儿个刚完成。”
忠勇伯夫人让丫鬟将画好的图纸递给她。
“你看看。”
阮未凝笑道:“儿媳愚钝,对园林设计一窍不通,母亲觉得好就行。”
忠勇伯夫人知道她是客气话,笑了笑,正准备说什么,便见阮未凝用帕子捂着唇,眉间微蹙,似有不适,立时关切问道:“怎么了?可是病了?”
阮未凝笑着摇头,“多谢母亲关心,无碍。”
秋彤面带笑容,道:“我们少夫人这是有喜了。”
阮未凝看她一眼,“多话。”
忠勇伯夫人一脸震惊,随即喜悦道:“当真?”
都到这时候了,也没再隐瞒的必要。
阮未凝嗯了声,“前儿个郎中已请过脉,才一个月余,还未稳定,所以未曾声张。”
忠勇伯夫人脸上笑容掩都掩不住,“你这孩子,这是大喜事啊。快,给少夫人拿个软垫来。还有,去,把世子给我叫回来…”
“母亲。”
阮未凝善解人意道:“夫君在外忙碌,就别为这些繁琐之事搅扰他了。”
“什么叫繁琐之事?这女人怀孕是大事,其间辛苦,男人永远不能感同身受,这个时候就得陪在你身边。”
忠勇伯夫人嗔她一眼,“二郎素来顽劣,成日里没个正形。这都快当爹了,还在外头应酬,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