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在想什么呢,还快过来帮忙!” 说话的这个人还在铺床,铺盖的边边角角都掖的极好。
“一边子玩你的泥巴去,没大没小的,怎么跟师兄说话呢?”肖敬闻吊儿郎当的,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这个年纪不大,行为刻板的师弟刚铺好的被子上。
“我说,小鹤名,小小年纪要活的自在些,你这样,不累啊?”肖敬闻一边说着,屁股一边在铺盖上扭着。
“师兄,我刚铺好的被子,你这一坐,全是褶子。”鹤名蹙着眉头,看着绣满大红大紫的被子。心里想着,这家店也就名字还像回事,店内的东西,无不显示着掌柜艳俗的审美。
“小鹤名,你居然嫌弃师兄,你让师兄好生难过。”肖敬闻双手捂脸,假装哭泣道。
鹤名内心无比麻木,面无表情地说道:“师兄,你不过就比我早进门半天而已。”
“一个时辰也是早,更何况足足有半天之久啊!”肖敬闻放开捂着脸的手,认真的盯着鹤名道,“唉,想当年,你还是个不及桌子高的小毛孩儿,一眨眼,就这么高了,真真是岁月不饶人呐!”说道最后,肖敬闻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故作深沉。
“师兄,你记差了,那是你。”鹤名彻底放弃被肖敬闻的屁股糟蹋的床铺,自暴自弃的坐在一旁的圆凳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墙边的平头案,那上边摆的花瓶已经有了岁月的侵蚀,间或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美好。
“师兄,你当年可是流着鼻涕眼泪一大把,扯着掌门师尊的衣角求抱抱的啊!”鹤名戏谑的看着肖敬闻变幻莫测的脸色。
“咚咚咚”极为规律的三下敲门声,在极为年代感的木门上想起。
鹤名看着自家师兄还未恢复过来,只好自己起身开门,一看外面,正是之前带他们上楼的店小二,不禁调侃道:“怎么,这家店穷到就只能雇你一个小二不成?”姜子潇陪着笑脸,一派憨厚可掬的模样。
记起之前听到师兄对这小二的评价,鹤名不由得仔细观察:弯腰勾背,目光发散,手上端的托盘轻微发颤,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师兄刚刚说的那么夸张。
“要是两位客官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小的就先行告退,还有几间房的客人的饭菜没有送到。”姜子潇将托盘放到房间内的八仙桌上,弯了弯腰,准备离去。
正当**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后面坐在床上的肖敬闻大喊一声:“站住。”
这一嗓子不仅唬了姜子潇一跳,还吓到了正想送**出门的鹤名。鹤名有些埋怨的看向肖敬闻,可肖敬闻毫无察觉,眼中只盯着一个姜子潇。
“你刚刚,听到我们……我们在房内说什么了没有?”肖敬闻面上羞得通红,强忍着内心的窘迫问道。
姜子潇怔了一下,腼腆的开口说道:“谁没有年纪小的时候呢,都干过蠢事儿。还挺,挺可爱的。”末了,姜子潇补充了一句。
“你就不能说没听见吗,这么诚实做甚么?”肖敬闻羞愤欲死,单手扶额,往后一仰,躺在床上,喃喃自语,“罢了,你先出去吧,我自个儿待会儿,鹤名,你去旁人屋里玩玩罢。”肖敬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又往被子里拱了拱,拒绝交流。
鹤名无奈的耸了耸肩,对姜子潇说道:“咱们先出去吧,让我师兄一个人静静就好。”
姜子潇立即应了一声“是”,紧跟着鹤名离开了屋子。
出了房门后,鹤名没有理会姜子潇,转身敲了隔壁房门,姜子潇记得,这几间房子都是他们一伙人的。于是乎,姜子潇也没有说话,下楼继续准备饭菜。
楼梯走到一半时,姜子潇才想起来,这几人互称对方师兄弟,想来是一个师门的,不过,至于是哪个门派,就不得而知了。姜子潇好奇,却从不会多嘴多事,毕竟,他自小深谙一个道理——好奇心害死猫。
楼上几人的饭菜都送到之后,姜子潇未曾喘口气,就被叫走了。刘跑堂回家探亲,店内人手不够,周茉儿这个杂役手忙脚乱,甚至上错了几桌菜,赔了几个不是。
“姜子潇,姜子潇快过来,这两盘麻婆豆腐和东坡肘子送到靠门口的那桌,这两盘开水白菜和干煸猪肉丝送到靠窗的那桌,看见了吗,那人戴着顶绿帽子,快去,快去……”周茉儿忙的脚不沾地,推搡着姜子潇。
周茉儿力气极大,推得姜子潇差点没连人带盘子的摔倒。
“几位客官,才都上好了,还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我一声就行。”
“客官,菜来了,几位请慢用,小的就在这附近,有事儿说一声就行。”
“客官,您要的酒我已经给您热好了,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诶,客官,我这就去后厨帮您几位催催,让您久等了。”
……
有了姜子潇加入周茉儿轻松了些许,甚至能坐下喝口热水。
不得不说,周茉儿看着在桌子之间游走的姜子潇,心下纳罕,这游刃有余,八面玲珑的样子,可不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小子。
周茉儿记得,姜子潇来客栈打工的时候,不过十岁左右,如今一晃,竟是过了三年。三年弹指一挥间,自己的婚事竟还没找落,想到此处,周茉儿叹了口气,今年要是再嫁不出去,爹娘一定会被隔壁的毛婶子笑死的。
周茉儿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刚还在想姜子潇的事情。很多时候,人们离问题就差一步之遥。
“几位客官,你们的嫩滑虾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