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和元曼纹现在都在国外,不可能赶过来;刚才陆亦双被推进手术室前,也关照过她们,千万不能把现在的情况告诉陆宇和元曼纹,不然除了让他们担心,也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如美她们不过只是女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就只能手足无措;再加上刚刚护士从手术室出来,告诉她们,陆亦双生命垂危,随时有可能丧命,她们就更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好在,司昂杰在得到消息后,没过一会就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安保,是厉擎苍的人。
此刻,看着面前紧闭的手术室门,阵阵内疚袭上司昂杰的心,简直让他感觉,他这一颗心就像是在钉板上滚动一般——他还记得,刚刚他送她到陆家别墅门口时,在门口那明亮的庭院灯下,她的脸庞精致而动人,半透明的皮肤如琼脂般,散发着诱人的色泽……可为什么,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她就躺进了手术室,还生命垂危呢?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当时他如何也不会让她下车啊!
当时他还想跟她表白,但最终也没能鼓起勇气,只能就这样让她离开了他的视野。
那以后,他还有机会再跟她表白吗?他还能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吗?
*
与此同时,手术室旁边的过道里,还藏着两个人影,正在激烈地拉拉扯扯。
在陆亦双刚被送进手术室,何伟祺就到了,严梦洁也跟了过来。但由于心虚,何伟祺只敢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不敢现身。
起初,何伟祺也没想太多,以为只是流产后正常处理一下而已。但当陆亦双进去半个小时,还没有任何动静时,他就开始急了;当护士火急火燎地从手术室里出来,说陆亦双大出血,生命垂危时,他脑袋里顿时“轰”地一声,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一回头,就冲身后的严梦洁低吼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药不会有危险的吗?现在为什么会大出血,为什么会生命垂危!”
“你问我,我问谁啊?”严梦洁却不以为意,“伟祺,你也学过医,应该知道,任何药物都会有风险的,只是风险的大小而已。这个药的风险已经很小了,那只能怪陆亦双自己倒霉,正好撞上了风险……”
“既然有风险,为什么还要给亦双用!”何伟祺终于受不了了,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就将她整个人拎到面前,“亦双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可即使何伟祺现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严梦洁也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也被勾起了怒火,毫不犹豫地对忿过去:“何伟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这样跟我说话?药是我一个人下的吗?你没有动手吗?”
严梦洁这三个一连串的问题,狠狠击中了何伟祺的心,竟让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法反驳——是啊,即使他怜惜陆亦双,即使他不忍,但刚刚他也动手了。他跟严梦洁不过是半斤八两,有什么资格怪她?
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那灼人的痛意就能消失,事实上反而愈演愈烈。下一秒,他就再也受不了这样极致的痛苦,抬脚就要冲到等待中的人群里去。
严梦洁见势不妙,赶紧拉住了他,气势汹汹地朝他叫道:“伟祺,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陆亦双的事,陆家还没有任何人通知你。你要是现在过去,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我们就都完了!”
即使现在,何伟祺真的很担心陆亦双,但严梦洁这番话,还是让他生生止住了脚步。
对啊,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好好在陆家待下去。不然,就枉费他和严梦洁的一番心思;陆亦双为他受的这苦,也就白受了……
此刻,严梦洁看到何伟祺脸上的犹豫,和他骤然停止的脚步,得意的笑容就立即在她脸上肆意蔓延开来——其实,她不让他去,还有满足于她私心的原因。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一年前她在生安安时,何伟祺并没有来,手术室外只有杨秀琴在守着。而现在,在手术室里的是陆亦双,她怎么能容忍,有爱着陆亦双的男人,心急如焚地守在外面呢?陆亦双必须也要一个人面对难关,把一年前她所受过的苦,都受回来!
突然,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慌慌张张跑出来的护士面色死灰,浑身是血:“陆亦双的家属,陆亦双的家属在哪里?”
这瞬间,如美和几个女佣,司昂杰和那两个安保一并上前,把护士团团围住:“护士,怎么了?”
“病人……病人的血到现在还没被止住,虽然我们已经给她输了快1000cc的血,但仍然比不上流血的速度!现在病人的生命体征微弱,随时可能丧命,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护士的声音在不住地颤抖,然后把手上的“病危通知书”举到他们面前,“你们谁过来签字!”
如美平时跟陆亦双关系最好,她听到这里,整个人一懵,然后身体颤颤巍巍地抖了两下,差点晕倒,后面两个女佣赶紧扶住她。
而那两个女佣却担心地议论起来:“看样子,大小姐就快不行了!老爷夫人又都不在家里,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怪罪我们的,怎么办!”
“对啊,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呢!我们要是因为这件事被老爷辞退,以后在整个a市都会混不下去的啊!”
……
司昂杰也面如土色,显然是也被吓到了。他身后那两个安保更是大惊失色,赶紧退到后面,准备打电话给厉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