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地窖里忽又多出了一抹人影。
那影子在火把光的投影下显得尤为诡异和狭长。
谁?相椁心中诧异,扭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平安拖刀倚墙而立,目露冷色,道:“看你们两个的神色,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瞒着我,能否说出来听听。”
肺痨刘无语。他没料到平安会再次返回。相椁看着平安,却也没有说话。
平安见他们都这样,干脆沉默下来,从怀里掏出童菲的画像看了起来。
火把光下,童菲微笑着,笑里隐藏着太多的无奈和忧伤。
相椁见平安拿出了童菲的画像,眼睛霍地一亮,走前一步道:“快把童菲的画像给我。”
平安头也没抬,说道:“只要你说出你的主子是谁,我自然会把童菲的画像给你。”
相椁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说话之时又朝平安逼进了一步。
肺痨刘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眼看相椁到了可以攻击的位置,平安突然把画像抛向空中,同时大刀出手,呼——地一声砍向相椁。
却不料相椁居然对于平安的突袭毫不在意,伸手接过童菲的画像看起来。
这么一来到让肺痨刘吃了一惊,正自喟叹,便见那刀光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避开了相椁,朝自己劈了过来。
肺痨刘大惊,身影甫动如影子般闪开。
平安一刀劈在了土壁上,将泥土哗地削下一大块来。
转身一看,肺痨刘竟从相椁眼皮子底下穿过来到了自己的后面。
而相椁仍然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看童菲的画像,并以手反复抚摸着童菲的脸,硬咽着竟是什么也没有说。
平安愣了一下,已从相椁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说道:“莫非相画师曾经染指过童菲?”
相椁摇头,辩解:“我只给她画过像,她太美丽了,如果她没死,我想应该可以找到她的。”
平安疑惑:“相画师也是为了寻找童菲而来?”
相椁说:“你说对了,这才是我这次来江南的主要目的,为朝廷办事是顺带的。”
平安无语。看来这个画师和自己一样是个多情种子。
肺痨刘此时说道:“你在撒谎。你这次来江南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击杀张秀才。你说的这番话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而已。你在张秀才身上注射了麻醉剂。”
相椁的嘴角牵动了一下,收起童菲的画像,出乎意外地说道:“我也一直在调查童菲被杀的真相,只是还没有找到证据。我们应该联起手来找到那个杀害童菲的幕后指使,而不是在这里互相猜忌,互相埋怨。张秀才的确是我杀的,我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这样做会引起大人怀疑的。”
平安道:“你所说的那个大人究竟是谁?”
相椁道:“现在还不能透露他的身份,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
平安道:“我相信你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童菲的像既然是你画的,送给你好了。”
相椁道:“谢谢!”
肺痨刘还是不太相信相椁所言,说道:“你我虽然同在大人手下做事,但是很少在一起,想让我相信你,除非你把童菲的画像给我看看。”
相椁道:“不可以!”
平安道:“我同意画师的观点,老前辈就不要逼他了。”
肺痨刘说道:“那好吧,我们暂且说到这里,先出去找到童晓晓再说。”
转身而去。平安和相椁随后离开。
外面已经天亮,晨曦中,镇上那家客栈的气氛显得有些反常。
平安等人谁也不知道,就在昨天夜里,突然来了三个外乡人住进了客栈。
那三个外乡人都已人到中年,身穿满是补丁的麻布衣服,腰佩宝剑,在里面狂酌烂饮,把客栈搞得乌烟瘴气。而在客栈的门口放着掌柜的尸体。是这些人把掌柜的尸体抬到外面来的。他们根本就对掌柜的尸体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死个把人有什么稀奇的。再说掌柜不死也已经死了。死了的人绝没有机会复活。这个道理就连三岁小孩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