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默了默。看了眼时间。
“时辰到了。”他说。
东邪叹口气。
他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大太监的身前。
大太监将托盘从小太监手上接过去,放到东邪面前。
东邪看着那酒壶,就像看着自己的死期。
不知是死不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竟然心里不曾有些许害怕。
他拿起来酒壶,为自己倒了一盅。
顿了一下,拿起来一饮而尽。
“小邪子。”大太监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东邪嘴角勾了勾,将酒盅放到托盘上。
男人之间的默契,有时候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懂了。
渐渐大笑。
“莫叔啊,今日别后,我就真的再不能这样喊你了。”
大太监也笑了。
只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动了。
他转过身离开,就像是没有一点留念。
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说告别,是自己不忍心看着他离开。
是想留下一些残存的倔强。
没人看见,有太阳照下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有光在闪。
东邪后退了两步,退到墙角,慢慢滑落下去。
不久,嘴角便溢出了血。
旁边狱牢里的人从头到尾看见这一幕,满是唏嘘。
谁不知道东邪?这江城的百姓,谁敢不知道东邪?
可是……英雄是不是就该死的早?
他看见面前这个人搭在腿上的手慢慢滑落。跌落到身体的一旁去。
因为是盘着腿靠着墙坐的,因而死的时候,就连身体也并未倒在地上。
他仍旧靠着角落的墙。
连死的时候都仪态端庄。
惊为天人。
不日,东邪被处死的消息被传到了整个江城。
江城百姓有拍手称快的,也有为此感到叹息的。
那日,一女子坐在镜子前面梳妆。
身旁的窗户半开着,有阳光从外面射进来。整个屋子很亮堂。
她手里拿着眉笔,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画着眉毛。
眉头藏而尾露,中间细而两翼宽。
然后拿出唇笔,在那胭脂里仔细研磨。
正准备往眉间点痣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蘸着红色的胭脂的唇笔拿起来,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点在眉间,端详自己的妆容很久,这才起身去开门。
入目是个长得肥头油脑的胖子。
她认识,是城里一个员外的儿子。
他一看见她,就一把将她抱住,挣脱不得。
“你放开我!”
她喊道。
只是胖子却并未减小力气。他一面托着这姑娘往床上跑,一面说道:“怎么?还想为某人守身如玉呢?天天抱着你的琵琶当宝贝,谁愿意听你的琵琶啊?你可是这楼里长得好看的姑娘,不凭着自己的姿色挣钱,妄想走音律,不是异想天开吗?”
“你放开我!”她气急,快要哭了出来,“你管得着吗?”
她不停地用手去扣身后这人的手。
只是不知是那手太肥,还是他力气太大,总是扣不下来。
“呵,我是管不着,”他用力一拉,便将姑娘扔在了床上,“不想受点苦,就好好配合老子,别天天妄想着不可能的事。你知不知你那梦中"qing ren"如今已经被皇帝处了死刑了?怎么?这么想嫁给他?怎么不去陪他呢?”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