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鸡鸣,各学子的书僮们准备好主子们的生活用品,进学舍伺候主子们。
几间舍房陆陆续续有了骚动,五更天起床这种经历估计是这群纨绔子生平第一次。
亓姒树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这学舍里锅碗瓢盆的摔得砰砰响,一听就知道是少爷公子们发起床气了。
荀涣之倒是起得早,他折好被子换好骑装,书僮大生就打好洗脸水过来伺候他。
“公子,怎么你跟亓公子共一张床上还装竹帘?”大生纳闷的看着大床上的帘子,想不通为什么公子们关系那么好,居然还分界限?
“姒树不喜欢与人同床,你别想那么多。”荀涣之勒紧衣袋,换好皮靴,推了一把大生:“我们出去吧,姒树要梳洗了。”
大生抱着脸盆,嘴角直抽。这亓公子的生活习性真是让人迷惑,都是男人哪那么多讲究....
荀涣之就在学舍门口等着,不远处走来一个美妙多姿的倩影,孟玉正朝学舍走来,学子们纷纷驻足看去。
孟玉倒是径直走到荀涣之那里,荀涣之笑道:“孟姑娘,你也起这么早啊。”
“早上的无根之水最好,我总是这个时辰去山上采露水。”孟玉浅笑着,余光偷偷打量荀涣之,刷的羞红了脸。诗经有云,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终不可谖兮。用来形容荀涣之这等爽朗清举的公子再好不过了。
萧由从书舍里走出来,秦南白和郭浩尾随其后,看来明道书院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团体。萧由扫了一眼荀涣之,没看见亓姒树,自觉无趣的去吃饭了。
郭浩和秦南白赶紧追上去,郭浩颇为惋惜的感慨:“怎么孟姑娘如花似玉的年纪,偏偏就瞎了眼呢?”
秦南白扑哧一声笑出来,萧由也弯了弯嘴角,路上的众人也表示对这话很认同。
待学舍里的学子们都走光了亓姒树才出来,亓姒树朝荀涣之拱拱手:“抱歉抱歉,衣服大了,我让亓也绑了几条带子。”
“你怎么才出来,疱屋不知道还有没有饭了。”
“没饭我们就去抢呗,怕啥。”
荀涣之搂住亓姒树的肩,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全然忘了身后的孟玉姑娘,孟玉尬尬的转过身去,走到湖边晒起了茶叶。
众学子齐聚马场,早就有人牵来了四十匹骏马。战马嘶鸣,鼓声阵阵。欧阳督统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挂勒甲玲珑师鸾戴,宝剑随身,坐下嘶风马,神采奕奕,杀气逼人。
“尔等挑选好自己的坐骑,随我跑上几圈!”欧阳督统策马扬鞭,疾驰而去。众学子也热血沸腾,高呼几声,急忙去挑马。
四十多匹疯人疯马一路横冲直撞,完全就是一副痞子过街的场景。欧阳督统领着他们从马场跑到学舍,从学舍又一路跑到疱房,未央湖蹴鞠场,全被马蹄践踏得泥浆四溅。
萧由紧跟在欧阳督统的马后,身后甩了诸学子一大段距离,欧阳督统回身看到他,眼睛一亮:
“好小子,居然追得上我。”
萧由得了称赞,气骄意满,不屑的往身后看了看:“武功骑射乃强国之本,学生从小练习,不敢有丝毫懈怠。”
欧阳督统朗声大笑,“看来是将门之子啊,不错不错!”
欧阳督统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由,萧由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就见欧阳督统突然一甩马鞭,疾驰而去,瞬间和萧由甩开一大段距离,原来方才还是督统放了水。
萧由挑挑眉,勾起了胜负欲,驾了一声,奋力跟了上去。
这场人马拉锯战,前排有人比得热火朝天,后面跟不上的就自顾自了。
荀涣之骑术还行,可眼下风尘滚滚马蹄肆践,他一向不爱这种运动,便放慢了节奏跟在亓姒树后面。
亓姒树刚开始热血过了火,跑了一圈后屁股颠得生疼,不得不停下来。直到看见荀涣之慢慢凑近他。亓姒树想起昨天的对话,便朝着荀涣之嬉笑一声,抽了马屁股就往前跑去,把荀涣之给远远甩在了后边。
瞧这孩子心性,荀涣之忍俊不禁,又驾着马追了上去。
“你要是追上我了我就还你钱!”
亓姒树左拐右拐,身下那匹马像脚下起了火一样,其他学子看它抽了风,纷纷避让。
“姒树你小心些,别撞到人了!”荀涣之大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见甩开的人越来越多了,亓姒树紧紧追赶前方的萧由。秦南白指挥众人拦住荀涣之,自己牢牢跟在亓姒树后面,他看见亓姒树那嚣张的脸就气不打一处,立刻指挥着小弟们又围了上去。
亓姒树不懂他们要做些什么,结果秦南白一鞭子夹着风裹挟而来,甩在亓姒树身上火辣辣的痛。
亓姒树痛得直抽气,立刻蹿紧了缰绳停下来。秦南白大笑着扬长而去,身后还跟了郭浩和众喽啰们。
“敢跟我们抢第二,下辈子吧。”
见亓姒树被打,荀涣之策马追了上来,急忙扶住亓姒树的肩支撑他。亓姒树疼得厉害,眼角还带了泪,让人看了简直说不出的心疼。打马的鞭子又粗又硬,再加上秦南白的十二分力道,没把亓姒树从马上抽下来就不错了。
“姒树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舍看看吧。”
亓姒树摸了摸背后的伤口,还好还好,没有流血。他忍住痛把黏在身上的衣服扯开了些,坐直了身子。
“幸好穿的骑装,不然衣服都能被这鞭子抽烂去。”
荀涣之扯住亓姒树的缰绳往回拽:“我送你